“太子妃遣婢子来传圣上口谕,今晚宫宴容小娘子也会赴宴,侧妃也算作是一家人,命您一道去。”
谢珉没有半点转圜余地,一整晚都提心吊胆、强颜欢笑,与对面桌案的谢洵截然是两种光景。
只见辉煌灯火映照之下,当头那只炙烤小乳猪通身泛起蔷薇色的金,薄薄的外壳几近透明,可以透过光线看见内里流出汁水的嫩肉。在旁的内监举着金刀,当场分猪,精钢刀刃轻轻在金黄酥皮上一触就破入,静谧的殿中响起又酥又脆的声响。
在场众人都忍不住咽了口水,无不在想,这样一看,容小娘子这番说辞也并没多么夸张。
谢洵今夜与容可邻席而坐,此刻正以手支颐、唇畔含笑地看容可给陛下献菜,全然放松闲适的姿态。
就在此时,太子妃身边的大宫女来了。
谢洵回京,陛下不叫他迎接,而后谢洵入宫又与陛下密谈半日,种种迹象都表明——刺杀一事已经败露。宫宴过后,陛下还不知要如何发落他。
话音刚落,冯妙嘉的脸霎时血色褪尽,白若金纸。
时刻刻都有掉下来的风险。哪怕只是独自一人沉默坐着,也一样心惊肉跳。
“陛下,今次献菜选用的全是并州猪。这并州猪瘦多肥少,自小生长在漠北,肉质紧实。这只猪生来喝的是高山泉水,吃的是琼草精粮,更妙的是每日都听丝竹雅乐,使其肉质放松,更加鲜嫩多汁。”
冯妙嘉脸色苍白,太子谢珉的脸更白。
容可站在殿中,将远道而来的并州猪夸得天花乱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