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也真够奇怪的。
「——不是我不承认，」关绮连忙补了话里的说法，「天君若是觉得被关某夺了身子，关某定会负责。可清白又是另外一个说法。」
她清清嗓子，装出最真诚的模样，「那日在玉泉观，天君为了救下一名受难的伎子，误入点了春烟的房间，不得已被人占了便宜。今日也差不多，有人给你下药，这才有了现在的状况。」
「诶——」关绮制作了他，「你干什么？」
「上次是行善积德，这次是为奸人所害，天君自己从来没动过这份心思。」关绮将手放在纪悯真胸前，「心中无淫邪，自然是清白的。」
「我……」纪悯真苦笑一声，「我哪里还有清白可言。」
除非……
「大人强词夺理，」纪悯真反驳道，「清白哪里是凭心论的，明明就是凭人论的。你我如今同床共枕，分明也是……」
教养与矜持让他及时住了嘴，停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若大人明媒正娶的『清白』丈夫也是这样，您就不会是现在这个论调了。」
「不是他的错，我当然不会怪他。」关绮觉得自己面目已然完全僵硬，「天君侍奉道祖，又不侍奉妻主，没什么好担心的。道祖讲究顺应自然，肯定不会追究你遭遇意外的事情。如若哪天公子动了凡心，让婚约主取我性命便是。」
纪悯真依然背对着她，先点点头，意识到她看不见，便又嗯了一声。
他们的事情是悬在关绮头上的剑，她必须要他还有清白。
「可是……」纪悯真犹豫着。
早在几月前，关绮与纪悯真便有过肌肤之亲，甚至更近一步，到了阴阳交合的程度——
关绮怕自己吓到了他，正想安慰两句。那边纪悯真却结结巴巴地开了口：「大人的脸……也红着呢。」
「男女有别，这药物只掌控男子孽根，于我无碍。」关绮坐起身来，滑下身上的被子，「脸红只是因为天君本人……可我要是这时候趁人之危，毁了你的清白，那可就造孽了。」
「那日是我不好。」关绮继续说到，「玉泉观废弃之后，几乎是个暗窑。我把你错当了花楼的伎子，这才……你那时受了花毒，后面的事我也没有办法。」
出乎她意料的是，纪悯真居然主动向她投怀送抱——床上没有别人，现在伸进关绮衣襟内的手，只可能是纪悯真的吧？
刚刚成年的男子，身体依然写着青春健硕。纪悯真与高门少爷一样，有匀称修长的线条，可是又稍微多了些实在的肌肉，更像个有血肉的真人。
「还怕招祸吗？」关绮冷笑，「刚从鬼门关里闯回来，我还没习惯。」
前几月辛苦跋涉给他的身体留下了一些痕迹，手腕处还能见到未褪去的晒痕，好像自带了一副名贵的手镯，让她很难从这双藕臂上挪开眼睛。
「那可不是，」关绮下意识接话，「天君可不是一般的秀色可餐。」
「大人怎么总把死字挂在嘴边。」
纪悯真想起今日的遭遇，也沉默着不说话。
原来如此……这就方便多了。
纪悯真吓了一跳，赶紧收了手转过身去。
而且，自己是不是脸红，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嘘——」关绮食指堵上他的嘴唇，「没有的事情。」
那日晚上着急逗他，蜡烛又暗，倒是错过了这样一番好风光。
关绮挑眉，「只要我死了，再没有别人……你说清白凭人论，这不就清清白白了吗？」
纪悯真动情的模样实在可人，关绮也不是完全没有反应。少年失了力气，直接瘫在自己怀里，等他调整呼吸的短短几刻，关绮便已经拓印下了他身体的形状。
纪悯真似懂非懂地点头。
偏偏做戏还得做全套，她唯独不能吃掉眼前的这位小道士。
这就是逼着她说瞎话嘛！
「我还是头一次见不要清白的男子。」
可是他当然还有清白。
纪悯真死死攥住被子一角，「避重就轻，悯真知道答案了。」
说完，她又觉得有些不妥。
这话可以对窑子里的相好说，也可以对房间里的侍儿说，甚至可以用来打趣上来倒贴的柳到月。然而她和纪悯真，之前的关系是有些仇怨，现在的关系则更为微妙，这句话怎么想都是有失妥当的。
这句话是在提醒纪悯真，云真天君想害关绮，今日也将他推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这话其实不对。
她话说的真诚，笑得也迷人，纪悯真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却也附和着点了点头。
「什……」纪悯真瞪大双眼。
「嗯？」
仔细想了想，关绮将他的身体掰正，直视纪悯真的双眼，严肃地对他说：「小天君当然还是清白公子。」
「你以为我也中了那老道士的道，被人下了春药，是不是？」关绮问。
「若是别人在我面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