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不要越界罗嘉良！”严炔最后的底线。
严炔背靠着墙角缓缓滑下去，那般无力，他用手掩着面，哭的像个孩子。
他信她，信她所说每句话，他从未怀疑过！
他看上去异常的颓废，黑色西服的袖口处皱了好大一块，像是几天都没有睡过觉一般，一双眼红的厉害，血红丝绕着，乍一看上去，可怕的紧。
那个在林慧梅墓前都没有掉泪的严炔哭的像个孩子，那么刺眼。南兮微微颤抖，指甲嵌到手心里，钻心的疼。
那个，昨晚还出现在她梦里的男人。
四年里，南兮第一次见他哭。
前人。
都是一些常规的检查，只不过罗嘉良太过于小心了些，又得避着媒体，所以一次产检南兮分开做了好几天，这天，当她刚从产检室走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门外站着的人。
南兮蹲在他面前，捧着他的脸，
“你杀了他！”严炔整个人都在颤抖，“你告诉我，你杀了谁？你告诉我！”
林霍吓的抖了抖，还未明了这个“他”究竟指谁，严炔再一脚将眼前人踢倒在地上，罗嘉良挣扎了些久，终是再无力气站起来。
严炔的目光停留在南兮身上，沿着往下，平坦的小腹像是一把利刃，疼痛在告诉着他真相。
“严炔！”林霍死死拖着他，“就算南兮今天在这里，她也不会让你动这个手！”
他的那双眼睛仿佛是胜利者的姿态，摧毁了严炔最后的冷静。大步上前将罗嘉良像一滩烂泥似的揪起来，紧接着又是两拳，倒向身旁一个巨大的鱼缸，缸碎鱼出，挣扎了两下，奄奄一息。
罗嘉良整个人躺在了破碎的玻璃渣中，浅灰色的衬衣上满满都是血迹，可谓是吓坏了后来的林霍。
“罗嘉良，你疯了！”林霍吼道。
“陈方根本就没动她。”严炔喃喃自语，“那个孩子，是我的。”
“难道你，真的那么恨我，恨到这种程度吗？”
“那个孩子，不是你的。”罗嘉良淡淡道：“南兮亲口跟我说的，她在我面前哭，哭哑了嗓子，严炔，我做的这些，终究还是为了你，为了保全你的名誉罢了，我从未后悔！”
严炔仅存的一些理智抽回，举起的手僵在半空中，念着那个名字，那是他这一生最为珍贵。
记忆里，罗嘉良很少喊这个全名，让林霍心生太多的不适跟强烈的不祥预感。
她憋着奔溃的最后一层护盾，往前挪了挪脚步，开口：“严炔，你……”
“我还要顾及什么？”他反问：“我罗嘉良十年如一日爱着一个男人，可笑吗？可耻吗？不要脸吗？那又能怎样，反正，于他而言十年无足轻重，即便我还想再假装，可能吗？”
几乎所有人，所有人都会试探性的问她，这个孩子，是不是跟陈方有关，只有严炔，只有他，连问都不问。
很疼，浑身都疼，疼到颤抖，却只是咬着牙。
“什么狗屁朋友，我们就应该像现在这样，早就该这样，你死我活了！”罗嘉良偏头吐了一口血，继续道：“你可知，我有多恨，不比你少一点严炔！我恨了十年，恨我父亲当年将你带到我面前，恨我这么些年坚定着幻想着那一点点的可能性，更恨……竟也无法说服自己，两个男人可不可以在一起！”
南兮从他的眼睛里还看出，他恨她。
“杀人偿命，不应该吗！”严炔红了眼睛，林霍有理由相信，他真的会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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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嘉良慢慢的站了起来，一手扶着墙角，脸部抽搐问：“严炔，你现在恨我吧？”
“哈哈哈……”罗嘉良像一个疯子似的大笑：“我也努力过，南兮是我唯一的救赎，唯一一个我可以将就，可以不用非你严炔不可的救赎，老天真爱捉弄人啊！”
两个人，目光在对方身上停留，在做最后的努力，将爱转为恨！
直到这一刻，罗嘉良才看明白些许，他们，是那样相配，相配到任何一个人站在他俩中间都该死，都不可饶恕！
罗嘉良笑的凄惨，咧了咧嘴角，平淡的说：“所以，我杀了他。”
林霍终是听懂了，终是大脑空白了好久好久。再反应过来的时候，严炔一手抡起一旁的椅子高高举起，也许，这一把下去他也不后悔。
“我的。”他指着自己的胸口，几乎泣不成声，“那是我的孩子，南兮，你为什么不要他？”
这个男人一向缺少耐心，这是南兮对严炔的初印象。可是此刻，他只是这么看着他，却是半句话都不肯说，他好像，再也不愿意跟她开口说话一般。
“南兮……”他开口即嘶哑，“你怎么忍心的？那是一个生命，活生生的，南兮，我宁可你不顾一切杀了的，是我！”
林霍使劲的将严炔推远了一些，吼：“混蛋，你要杀了他吗？”
罗嘉良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开口：“她在医院，这个消息，媒体暂时还不知道，你现在去，还能见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