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兮再道:“或许在严炔眼里的南兮从来都是自卑多一些,可再怎么自卑的人也有自己的坚持,就当可怜我,这声再见让我先说。”
严炔低头,一页页翻着离婚说明,跟他那份相差无几,唯一一点,在财产分割上面南兮一分都不要。
“你们都疯了吗?”严悸扯着严炔衣领,攥白了手指道:“严炔你有没有心?你看看,睁大眼睛好好看看,看看之见,她不能是这样,她不该成为你们的牺牲品!”
“你的名誉,你的声誉,为他活了这么久还不够?你准备余生都活在这场拉锯战里,活在一个人的阴影下吗?”
“我遇到你之前本就一无所有,如今得来的一切都是你给我的,故而根本就不属于我,也没有一人一半的说法。”
严炔半抬眸,用极其复杂的眼神看向晨之见,半晌才道:“对不起。”
晨之见含泪,笑:“南兮将你揉碎了重塑,我却更爱一开始的严炔。他不会说对不起,更不会去奋力爱一个人,只有那样的严炔,我才永远不会失去。”
严悸嘶吼,他想一巴掌彻底打醒晨之见,好让她好好看看这个世界。
是不是只有这样,温晓才会消停一些?
他抬头,眼眸深到不见底,似哀伤,似懦弱。
迟到十余年的一句对不起,真不该说出口,一旦接受了,连怄气都没了,十余年紧绷的那条防线,一下子溃败。
好久,他看着她好久,仍旧闭口不言。
严炔啊严炔,为了南兮,你值得吗?
“你不是一无所有。”严炔颤抖:“理应有你的一部分,而且,你需要钱!”
是不是竭力的需要证明,夫妻,也不过是大难临头各自飞。
她不得不承认,晨之见跟严炔,早就散场了。
严炔不可置信的看着南兮。
“就当有吧,不过你要结婚了,我没什么可以送给你的,就当包了一个大红包吧。”
晨之见却是毫无欣慰,平静如水般,道:“即便如此,你严炔的忙我怎会不帮?何况,新郎是你,怎么都是甘愿的!”
现在这般懦弱。
“南兮……”
“你走吧严炔,我不想看见你!”
严炔与晨之见的婚礼,第一个跳出来反驳的就是严悸。
无论谁亏欠于谁,这场散场礼,是她最后的馈赠。
那个骄傲的不可一世,把随心所欲当做生活哲理的严炔,从什么时候起变得这么唯唯诺诺?你就应该大声的告诉温晓:南兮是谁啊?我为什么为了她要被你牵着鼻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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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劲拽着那张纸,她哭的歇斯底里……
“我还有什么名誉?”晨之见笑:“一生积攒的那点东西,被我亲生父母毁的干净。无论何种原因,无论用何人的目光去看,我都是高攀了的。一枚毫无所用的弃子有一日能被再度使用,怎么都是该高兴的事。”
晨之见,我从未将你当做棋子去用,又怎会成为弃子?
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严炔,究竟是你演技下降了,还是我洞察人的眼光更深了?为什么你连我都骗不过?
“你不是弃子。”严炔失了那最为明亮的眼眸,未看向任何人,再度重复了一句:“你不是弃子。”
是不是应该假装,假装说,严炔最终还是抛弃了南兮,在她最需要的时候。
南兮努力的扯出一抹微笑,吃力的从床头柜里拿出两张纸,伸到严炔眼前:“既然这个你没法答应我,那就答应我另外一件事吧,离婚协议还是用我这份。”
严炔手里攥着的那张纸被他捏成了一团,最终还是转身,每一步,拖的好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