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药物有时候也不是很管用。
温荼想了想,说:“南南总是说,当初我是抛弃了你们回国。我这段时间一直在想,如果我真的那么想,南南他那么小,你连自己都没法照顾好,我怎么会将他留给你呢?”
白天有许多乱糟糟的事情, 坐在此处被夜风吹了一会儿,好像所有烦心事也被吹散, 连内心也平静了下来。
忘记是哪一天晚上,他听见外面车子发动的声音,于是起来穿上了外套。他跟在温荼的后面, 又赶在她回来之前到家,装作自己也才刚起床。
只是隐约明白,那大约是温荼逃避沉重现实得以短暂喘息的时刻,即便他不愿承认,但他的确做了温荼的累赘。他不知温荼是不是后悔了,她已经花费诸多精力,是否在为因为沉没成本过高犹豫。
“以前你经常这样。”陆培风忽然说。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 车子才在山顶停了下来。
温荼小声说:“或许我只是在看风景。”
他不知道温荼坐在那时脑子里会想什么。
陆培风目光望着远方, 陷入回忆里:“有的时候,南南睡着了, 你经常在夜里开车出去, 我们家附近恰巧有一个视野不错的地方, 你就坐在那里看风景, 什么都不做, 看一晚上,在日出之前赶回家里。”
温荼回过神:“什么?”
陆培风怔住。
他常常需要借助药物才能安然入睡。
温荼离开后,他也独自一人在夜晚开车爬上高坡,坐在温荼坐过的地方,试图去感应温荼那时的想法。
无法避免的,他总是往坏处想。
他难免还要想:或许他直接跳下去,温荼说不定要松一口气。
温荼的话带来一种他从未想过也从来觉得不可能的设想,如同一道灵光在他脑海里乍现。他忽然深吸了一大口气,生怕自己忘掉一般,在脑子里不停地回想。
远离市区, 这儿静谧得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连月光也朦胧。二人坐在车里, 手握着罐装咖啡,眺望远处市区里的霓虹灯火。
“就算我想断得干干净净重新开始生活,也不应该放弃南南才对。”温荼有些不确定,“那是我辛苦生下来的孩子,我不可能会不要他的。”
陆培风喝了一口咖啡,没说话。他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