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星空一怔。
于是整个晚上，白星空就这样握着他的手，蜷缩在他旁边。
周凊钫对此很奇怪，然而他犹豫了一下，也只得轻轻搂住她：“没事的，我在这里。”
一路上，白星空始终很安静地靠在周凊钫怀里，像只小兔子。
周凊钫没再阻拦，他叫了个车接她回去。他本来想去看看白星空的病历，但期间他一直被白星空栓在这里，也没得空。
她拽住了他的袖子。
眼底闪过一丝欣喜，但她依然说：
周凊钫原来很善于威胁。
“好的。”周凊钫匆匆点头。
她很想说不去医院，但她没有力气。
白星空迷迷糊糊间，只看到吊瓶在头顶上晃着。
他竟然能懂吗……
他果然来救了她，他没有失信。
他曾说过会照顾她。
白星空模模糊糊地说，“周凊钫……”
“一秒钟都不许。”白星空补充。
“好，一秒钟都不离开。”周凊钫保证，“我今天晚上在这里陪你。”
他的眼神定定的，语气不像是开玩笑。
她拽住他的袖子，无声说：那你不许离开。
周凊钫蹙眉。
“不……不去医院。”
“这次的事情太大了，你不能再瞒着我，否则，我从此再也不管你了。”
***
她似乎真的很害怕医院，整个人始终在轻微地颤栗着，到了换输液瓶地时候，医生向她这边走来，她则整个人害怕得直往周凊钫怀里缩。
周凊钫心里一疼。
如果没有听错的话，他的声音里竟然带了几分无奈的哀求。
***
周凊钫叹了口气，搂紧了她。
看见他来了，白星空竟然笑起来。
“任何人生病了，都回去医院的。没什么可怕的。”
她知道，如果周凊钫看到她的手机落在学校，就会给她送回去。
这是在威胁吗？她心想。
“我知道你讨厌医院，但你的伤比较厉害，医生让你今晚观察一天，明天再离开。”他说。
“她需要去医院，由于这里发生的事件，她醒来还要去警察局录口供。”警察说。他必须得履行程序。
来到这个四周都是雪白墙壁的地方，她全身恐惧极了，她畏惧那雪白和蓝色的墙壁，畏惧那个病号服，畏惧那消毒水和酒精的味道，畏惧那些濒死的病人……白星空整个人都忍不住痉挛起来，幸好旁边有个男人的手一直在握紧她。
于是她就一直抓着他的手，不放开。
她终于闭了嘴。
明明她这副模样都要濒死了，接下来，她估计要好好在家里休养几天，且要有好几天都无法上学。
“我很好。”白星空虚弱地说。
这次她是真的说出了声音，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说完，她很快剧烈地咳嗽。
“别怕，医院而已。”
她苦笑。
他终于来到白星空跟前。少女濒死一般地躺在墙角，呼吸急促，青一块紫一块的，之前包扎的地方全部裂了。
其实她知道白城今天会来找她，于是她故意把手机落在了学校。
“好，我保证不离开。”
周凊钫可没功夫管这些，他直接打横抱起白星空：“去医院。”
周凊钫深吸一口气：“白星空，你必须告诉我这次是怎么回事。”
“……那是我哥白城，前几天我受伤就是他做的，他抢了我的钱，并且把
他果然来了。
不去医院。
第二天，白星空要求出院。
白星空一愣。
白星空的嘴唇无声翕动，我要回家。
他又看懂了她的话。
周凊钫的声音从头顶响起：“你还能笑得出来，好好休息，什么也别想。”
白星空高兴地轻轻牵起嘴角。
才不是。周凊钫心里说。
他深深叹了口气，握起她的手，几乎是无可奈何地跟她说：“白星空，你能不能听我的话一次？”
模模糊糊间，她看着周凊钫的眼睛。
但白星空一直在摇头，无论他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只往他怀里钻。
“我是……”周凊钫知道他和白星空并非师生关系，“她的朋友。”
也不知怎么，心里一突一突地疼。
心里有什么东西刺痛着，就像原先最珍贵的包裹着的地方，被破开了。
在迅速移动的病床间，周凊钫竟然看懂了她的意思。
……他，竟然在哀求她？
或许是一天的相处让距离更近了，周凊钫轻轻捧了下她的脸：“你怎么样？”
白星空怔住。
他发现，他真的很害怕她再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