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仿佛不知道痛一般,仰天大笑,眸光之中全是罂粟只手为他拦刀的画面,许是因为太过开心,眼角竟笑出了泪花。
他就不会甘心放手。
说罢,他转身上了马车,白五与白二飞身跃坐在马车外,朝巷顶上的黑衣弓箭手打了一个手势,而后一挥缰绳,驾着马车疾驰离开了巷子。
在苏焱动作的时候,夜宁澜和白五等人皆飞身上前,在罂粟以手挡刀的那瞬间,夜宁澜打落了苏焱手中的长刀,刀子太过锋利,白楚谕的脖颈处已经被划破,一道长长的血痕蔓延开来。
第六百三十一章 夫妻对拜
苏焱没有理会身边的众人,而是捉住了罂粟手上的手,查看她掌心的伤势。
“夙景!放下你手中的刀,自古以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我们镇北侯府世代忠烈,便是他夜家对我们不起,他也是君,是这天下的帝王,我们苏家不能对天下人不起。”苏战云站在远处,脸色复杂而又沉重的道。
夜宁澜和白五白二则忙活着查看白楚谕脖颈上的伤,见只是划破了表皮,刀痕并不深,也没有伤到动脉之处,才放下心来。
白楚谕抬袖故作不经意的拭去眼角的泪痕,看着站在一起,宛如一对璧人的苏焱和罂粟,整理了下身上的衣物,恢复了他君临天下的天子之尊的气势,出声道,“苏夙景,记住你今日朝我挥刀的勇气,想要娶我心爱的女人,你就该为了她能与天下人拔刀相向,包括朕。”
苏焱的目光却始终落在她掌心的伤口上,因为是他亲手包扎,所以他知道那伤口深可见骨,她怎就敢徒手相抗?
见苏焱一直盯着她的手掌看,罂粟将受伤的手背在身后,朝他展颜一笑,“无碍的,你别担心。”
苏焱没有做声,只握着手中的长刀,冷冷的凝视着白楚谕。
白楚谕失声大笑,玩味的看着苏焱,道,“你就是个懦夫,我瞧不起你!事事都要你的女人出头,你算什么男人?”
搅和她的大喜之日,并非他的本意。
罂粟抬手握住了他的手腕,缓缓摇了摇头,对白楚谕道,“你前些时日曾许诺我,无论我提出什么要求,你都会答应的话还作数吗?”
苏焱握着长刀的手缓缓收紧,脸色冷峻,沉声吐出几个字眼来,“好,我成全你。”
既然她一心所愿的便是他的放手,那他便成全他们,只望她这一声能够平安喜乐。
苏焱却已经不容拒绝的从罂粟的手中抢过了长刀,冷冷的看着白楚谕,长身玉立,锋利闪着寒芒的刀刃紧紧贴在白楚谕的脖颈上。
白楚谕毫不犹豫的点头,“我跟你说过的每一句话,但凡你还记得,都作数。”
么就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了呢?
血水顺着罂粟的手心滑过刀身,朝地上的滴落。
由白五帮白楚谕包扎脖颈上的伤痕,夜宁澜双膝一弯,跪在了白楚谕的面前,一副大难临头的样子,等待着白楚谕的雷霆之怒和降罪处罚。
“那好,你走吧,就当今日的事从未发生过。”罂粟淡淡道。
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赫然映入眼帘,苏焱的双目被那血色深深刺痛,脸色格外低沉,一把撕下里衣,从怀中拿出金疮药洒在罂粟手心的伤口上,动作小心的将刀痕包扎起来。
苏焱双手抱拳朝夜宁澜行了一礼,“多谢方才出手相助,这份情谊夙景记在心间了。”
“妹子,你没事吧?”见白楚谕离开,王霸几人冲到罂粟跟前,一脸紧张的问道。
说罢,手腕猛然一动,长刀朝白楚谕的脖颈处划去,电光火石之间,罂粟快速出手,一把握住了长刀的刀刃,攥着刀身大力朝相反的方向推去。
他何尝想要弑君,全都是白楚谕逼的,他只想和罂粟孩子一起过平凡安定的日子,可是这人容不下他,步步紧逼。
夜宁澜从地上站起,拍了拍膝上的泥土,走到苏焱身旁,劫后余生的道,“夙景,你怎敢对当今圣上挥剑相向?你镇北侯府的罪名刚刚揭过,你便又差点闯下弥天大祸,我还以为我这回小命休矣,要跟你一同共赴黄泉了!”
他只是想要确定苏夙景配不配得上她的这份喜欢,如果他不能为了她与全天下为敌,不能竭尽所有,无畏无惧,不怕至高无上的皇权,只为她一人。
皇权富贵,荣宠地位……
罂粟摇了摇头,“没什么事。”
“对不起……”马车驶过罂粟身侧,白楚谕唇齿微动,无声的说出了这句话。
夜宁澜摆了摆手,道,“别别,可不敢再有下次了,若是让爷爷知道了,一个激动说不定两腿一蹬就去下面了!”他看向白楚谕离去的方向,有些疑惑的道,“圣上就这么走了?是不是不治咱们这次以下犯上
那么,便是弑君谋反,被天下人所不容,只要能和罂粟在一起,他无悔。
隔着翻飞的车帘,白楚谕深深的看了一眼罂粟,她现在对他大抵只剩下厌恶了吧,可是他还是好开心,不论她是为了什么,终究是出手护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