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水珠滴在知礼的脸上。她抬头望去,只见他清亮的眼中充满了泪水,在月光下流转闪烁。他此番连遭惨祸,母亲含恨离家,昔日恋人亡故,家门被抄,妹妹危在旦夕,父亲不得不求助于当年背叛的师门,不知将受到什么样的惩罚,他从贵族公子变成一无所有的罪犯,流离失所,不知茫茫世间,何处可以安身……
知礼睁大双眼,仿佛从梦中惊醒,猛地推开他,捂住自己的嘴,失魂落魄地说道:“不!我们不可以这样。我们不能这么做!”眼中的泪水更是如断线的珠子般止不住落下。
相拥相偎中,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们温柔地亲吻着,吻得痛快淋漓,缠绵悱恻,如饮醇酒,如游太空,只觉宇宙万物霎那间已不复存在。真不知天地之间,除了他们两个之外还有什么可以相怜相惜?
但愿长醉不复醒,与尔同销万古愁。
这样做,对不起他也对不起你。”
夜风吹乱了他们的衣衫和长发,在轻烟薄雾中猎猎起舞。
“真的是一次都不行?”沉默了一会儿,他冷冰冰地说道:“如你所愿,今后我再也不碰你了。”
两人对视相望,久久无语。
受到他的触动,知礼想起了境遇悲凉的亡母,想起了凄惨死去的父亲,想起了被自己深深伤害的妹妹阿影,想起了不知所踪的铁辉,想起了为恋人牵挂的知义,想起了有生以来所受的屈辱、折磨、辛酸、苦楚……悲从中来,泪水不禁簌簌落下。
无拘凝望着她,迷乱的眼神渐渐平静下来,脸容变得漠然,以袖拭泪。
两人的泪水溶合在一起,顺着衣衫滚了下去,犹如一颗颗水晶。
推门一看,只见清心晕倒在地,脸色蜡黄,汗水淋漓,樊拓执剑对着一个躺在地上的年幼少女,目光凶狠逼人,喝问道:“是谁指使你来的?快说!”
“是吗?你把生生世世都许给了他,给我一刻都不行?”无拘的声音都哽咽了。
两人惊得跳了起来,赶忙冲了过去。
“啊——”惨呼声从樊拓和清心所在的茅屋中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