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礼扑哧一笑,心里好不痛快。
清心长舒了一口气,脸露笑容。
知礼点了点头。她与知义谈过清心的离奇半妖身份,心中暗道:“真是奇怪!瞧樊候爷和樊夫人对清妹妹的态度,怎么看都是亲生爹娘。她怎么成了半妖呢?知义曾说雪狐女说过一句很奇怪的话,说清妹妹是强暴生下的孩子。难道竟是真的?樊夫人曾被狐族中人强暴了?可她不肯说,也不能逼她说。”
樊拓黯然道:“她已活不过明年春天。”
“你跟我来!”声音清冷如断冰切雪。说完樊拓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住口!”樊拓断喝一声,脸上突阴突暗,变幻不定。沉吟良久,他向知义瞟了一眼,眼光有如寒冰利剪倏地从他面上一掠而过。知义不觉打了一个寒噤。
求亲的?”
知义喜形于色,连忙跪拜磕头,道:“多谢岳父大人成全。”
樊拓道:“你宁可被我杀死也不肯伤我,足见你对清儿用情之深。”他的武功远在知义之上,故意露出破绽,只是为了试探知义的心。他叹了口气,又道:“不过,清儿还是不能嫁给你。”
樊拓转过身,面对知义,冷冷道:“拔剑吧!”神色严峻,身形端凝,衣袂猎猎当风。
正在众人惊愕之间,樊拓收剑入鞘,在知义胸前、腹间轻拍疾点,导正了他有点逆乱的真气,知义立刻便能站起,拱手道:“多谢樊师叔手下留情!”
走出厅室,来到樊府的后花园,此处亭台楼榭,花木秀茂,十分清雅幽静。
知义摇了摇头道:“不行,清儿的身分,恐怕不方便。你们先想办法让她调养好了,再带她来找我。”
几人目光交错,纷纷起身。
无拘瞪了他一眼,道:“现在叫岳父是不是有点太早了?”
无拘只道他们的意思指父亲是蜀山叛徒的缘故,并不以为
此事知义早已知晓,但此时听见,仍不禁呆立当场。过了半晌,他摇摇头道:“不会的,清儿正值锦绣年华,上天怎忍心那样待她?樊师叔,其实次事我早就知道了。我本打算向她求亲之后,就回到蜀山,与众前辈高手们寻求救清儿的方法。”
清心脸上一片晕红,娇羞无语。
无拘拍了拍知义的肩,大声道:“贤弟,我爹是要试你的武功,看你够不够资格娶我妹妹。好好表现!”说着走开了。
“哦,这个么……”知义挠挠脑袋,道:“三书六礼倒是听说过,只是不知道都是怎么个程序?”撞上知礼捉狭的目光,回敬一丝淡淡的笑意。
望着他们急匆匆地离开,知礼转过头问知义道:“明天就走吗?”
知义笑道:“舅子言之有理。”
“当当”脆响,光芒闪耀,银光万点,如漫天雪花随风飘舞。人影闪掠,剑光眩目。
知义看樊拓的神色丝毫不像试探武功,倒像要与他决一死战,想起父亲说过樊拓的武功不在他之下,不禁紧张得手心直冒汗。
“叮!”银光碎裂,知义低喝一声,长剑脱手。他眼前一花,白光乱闪,胸上一凉,一道寒气瞬间插入。
知礼听了他的话,心情激荡,不禁想起了铁辉,又想起了自己的身世,芳心烦乱。她尽力将这些念头抛到脑后,又问道:“那清儿要跟你一块去吗?”
清心仿佛忽然想到了什么,似喜似嗔地望向他。
知义寻到一个空隙,剑光如厉电,刹那劈落。他此刻一招就能刺入樊拓的死穴,但想到他是清心的父亲,不禁迟疑。霎时之间,他心中转过了几千几百个念头。
“你当真这么想?”樊拓看着他的脸,见他没丝毫作伪的神态,抬头一望,只见淡淡的阳光透过林木,照射在清心脸上,眉间嘴角,似笑非笑,娇痴无邪,出神地看着知义。似是心有所动,他脸容温和了许多,露出一丝欣慰而酸楚的神色,便道:“你若能救了清儿的性命,清儿也答允的话,我便把她许配给你。”
经过简单的商议之后,樊拓便径自回房忙他的公事去了。
“爹!你还没怎么吃东西呢!”清心连忙快步追了上去。
知义大惊失色:“为什么?”
无拘压低声音道:“三书六礼就是……”
突然银光怒射,寒气袭人,人影疾闪,白霜剑如狂风暴雪般朝知义急攻而来。知义赫然挥剑,长剑一圈,身形一转,只见剑光疾起,倏时冷电精芒,缤纷飞舞,剑风飒然。樊拓的白云千幻剑法虽然精妙,但知义身法极快,有如蜻蜓点水,一掠即过,双方斗了六七十招,仍是毫发无伤。
知义低声道:“是的。我一刻都不能等了,早一日知道解决办法,就早一日能救清儿的性命。再说大哥的事,我也当尽早向爹娘交代。”
知礼和无拘都有些担忧。清心更是柳眉紧锁,心急如焚,既怕父亲伤了知义,也怕知义伤了父亲。
众人惊骇地瞪视着他们。樊拓凝风伫立,右手反转,白霜剑抵在知义的左胸,只需再进半寸,立时便贯穿心脉,神鬼难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