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夫人?樊夫人!哈哈……”迦蓝仿佛听到什么最滑稽可笑的事,仰天大笑起来。
知礼心中暗呼:“果然如此!樊夫人就是南诏国二公主宁雅!可是樊夫人失去了记忆,还能将冰玉净化吗?真想不到,樊夫人竟然是这样嫁给无拘清心的父亲!这……这可真是情何以堪啊!”忍不住对迦蓝生出无限同情,心里头的怨恨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知礼一愣,抬头看他,忽然紧张起来,心中泛起一种微妙而奇异的感觉。
知义低声道:“晚辈受父母之命,本以此信物求樊夫人一件事情,只是她现在不记得以前的事,不知……”
知礼这一次吃惊非同小可,愕然道:“我的身世?”
迦蓝望了望天空中那一钩渐渐西沉的残月,缓缓道:“二十年前,大公主执意嫁给了大唐王爷李元烈,没想到仅仅过了没多久,夫妻便决裂了。大公主的奶娘曾说,大公主死前生了一个女婴,名叫阿瑶。后来,蜀山龙氏夫妇送回公主的尸体,却矢口否认见过那个女婴。国君对大公主的婚事本就不赞成,所以并没有追查女婴的下落。”
知礼和知义怔怔地看着他,看着他那样近乎疯狂的神色,都不禁有所触动。
迦蓝凝望着她,惊诧地问道:“你完全不知道你的身世吗?”
知礼回过神来,有些羞恼,道:“不是多少的问题,你要我的血作什么?”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怔怔地问道:“难道……你要我的血解开樊夫人的血咒?”
迦蓝神色黯然下来,道:“要解开二公主的血咒,现在只有这个办法。我尝试取昭王的血,只可惜,他的血中有毒,根本不能用。”
知义插口问道:“那么樊夫人就是你口中的二公主?”
娘忽然回乡,带回了公主的死讯。宁雅与姐姐自幼亲密无间,不禁伤心欲绝。我对她好言安慰,原以为她很快就能恢复过来,却没想到,她竟然失踪了!”他的口气变得哀痛,声音不可抑制的激动起来,“我发了狂一样去找她,找遍每一个可能有她的角落。国君也下令举国搜寻,悬赏重金。可是我们始终没找到她。我猜她可能是到中原去找李元烈为姐姐报仇,可是暗自打听,李元烈安然无恙,什么动静都没有,也没听说遇到刺客。为了找她,我入了拜月教,费尽心机当上大祭司,为的就是发动全体教民去找她。我找了她足足十八年,上穷碧落,下尽黄泉,怎么也找不到。不知她是生是死,身在何处我几乎疯了。”
迦蓝望着那个镯子,眼神复杂地变幻着,道:“这是当年兰吾公主成亲之时,二公主送给她的饰物。”
知礼脸色剧变,心神激荡,结结巴巴地道:“你……你的意思是……”嘴唇微微抖动,手心中一片冰凉,身子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迦蓝微微冷笑,眼神变得悲哀起来,道:“我来给姑娘讲一个故事。”
知礼咬了咬下唇,心道:“冰玉的封印只有用南诏巫术才能解开,所以火狐女她们跟他做交易。”
“在这个时候,火狐女找到我,说她知道宁雅的下落,但要我以南诏巫术作为交换。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只要能找到她,区区巫术算什么——我终于见到了她,在一个破旧的道观里。我这才知道她被下了血咒,封住了记忆,浑浑噩噩地嫁给了樊拓!”说到这里,他咬牙切齿,眼中含着强烈的刻毒和怨恨,“我找到她的时候,她根本不认识我。我当时不知道有多么的心痛!我几乎出离了愤怒,恨不得把樊拓碎尸万段!火狐女又来找我,说她知道解开血咒的秘方。我无计可施,只得又跟她作第二次交易,把你掳去。”
知礼大为惊奇,抢着问道:“你要我给你什么东西?”
迦蓝脸色渐渐平静下来,淡淡一笑,道:“我知道你想求她做什么。我不知道净化冰玉的口诀,但如果眼前这位姑娘给我一样东西,就可以让二公主恢复记忆,写出口诀。”
迦蓝紧盯着她的脸,一字一字道:“他们撒谎,他们收养了那个女婴
知礼一怔,瞠目结舌,身子顿时僵住。知义已是脸色剧变,脱口质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迦蓝轻轻吐出四个字:“姑娘的血。”
知义眼中流露出诧异之色,问道:“你想说什么?”
知礼轻轻“啊”了一声,心道:“重伤昭王的人果然便是他。也难怪,心上人被那样欺辱,是谁都无法忍受的。只是昭王的血中为什么有毒呢?”募然想起那日听到迦蓝和火狐女的对话,“除非能找到一个和施咒者和被咒者都血脉相连、并且是纯阴之体的人的血。”,摇了摇头道:“妖女的确说我是纯阴之体,可是我和樊夫人没有血缘关系,跟昭王也没有。”
原来他和樊夫人竟是一对被拆散的恋人!那么樊氏兄妹的父亲则是横刀夺爱了!
知义盯视着神情恍惚的迦蓝,从怀里掏出一个圈环缠绕、花纹繁复的水晶镯子,举到他的眼前,问道:“晚辈斗胆相问,你可认得这个镯子?”
迦蓝一本正经地道:“不要很多血,几滴足够。想必姑娘不至于吝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