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公子请稍安毋躁,待我将此中情由,细细诉说。当时令妹正被一只万恶凶残的白狐妖纠缠,于是我厉喝一声:‘妖女,看剑!’……”知义连比带划,口沫横飞,极尽夸张之能,说得口沫横飞。
无拘见知义眉飞色舞,油嘴滑舌,便如市井流氓一般,再也按捺不住,一拍桌子霍地站起,道:“你再胡言乱语,休怪我不客气!”
知义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作为身负斩妖除魔重任的仙剑派首席大弟子,我在郊外树林来回巡视,忽然感到一股强大的妖气徐徐逼近……”
灵音听出他话语中的讥讽,柳眉一挑,道:“小子,别东拉西扯,脱离话题。那天晚上我亲眼看见你意欲轻薄清儿。你怎么说?”
知义欠了欠身子,心中大翻白眼,暗道:“就你那点微末本事,还想收拾我?”于是拖长了声音开始解释:“话说今年元宵之夜,繁星满天,一轮明月又大又圆……”
无拘像被噎住一般,满脸怒容,叫道:“好了,随便你怎么说!”知礼听了不禁掩嘴娇笑。
知义笑道:“郡主金枝玉叶,凤凰之躯,却屈尊与小人同席。小人真是福泽不浅啊!”
灵音听了这话,登时容光焕发,似乎要打从心底里笑出来,向他斜睨一眼,道:“算你有眼光。”她的父亲虽然妻妾众多,但所出子女寥寥无几,且除她之外,没有一个活过三岁,因此她独得父亲万千娇宠,养成了颐指气使、骄蛮霸道的性子。
知义仍是笑容可掬:“当然有关系。绝色美人不多看几眼,岂不是暴殄天物?樊公子见到我姐的时候,不是目不转睛的盯视以至李小姐把你打倒在地也浑然不觉吗?你瞧我姐姐几眼,我看你妹妹几眼,咱们这叫礼尚往来嘛!”
知礼听灵音破口大骂,简直像个凶悍的泼妇,恼怒极了,用力一拍桌子站起来,震得
“一派胡言!”这次是灵音一拍桌子站起来,又气又急,“你还真会编故事,居然编出这么荒唐的理由来狡辩!我看得清清楚楚,不会有错。你这无耻淫贼,对清儿欲行非礼,还敢信口雌黄,百般抵赖!”她向来颐指气使惯了,从小到大,没人敢跟她说个不字,又怎能承认自己有一星半点的错误。越骂越凶,真是颜若冰霜,辞如刀剑。
无拘再次打断:“从你看见我妹妹说起!”
灵音见无拘狼狈不堪、脸色难看之极,忍不住用手指着知义顶了一句:“叛徒又怎么样?樊叔叔现在是威霸一方的靖远侯,岂是你们这些草莽流民所能比的!”说罢拿起一把精雅的绢扇左摇右晃,一副对姐弟俩不屑一顾的样子。
知义笑道:“这样啊,那就听樊公子的。咳咳,我在梨树林中一见到令妹,就口呆目瞪,心中怦怦乱跳,心想,天哪,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美的姑娘?莫非是仙女下凡……”
“等我把那白狐狸打跑之后,发现令妹已经吓晕过去了。只见她气息微弱,一双顾盼生辉的美目紧紧闭拢。我那个心痛呀!当我正在想办法救醒令妹之时,这位李大小姐就跳出来拿着剑要砍我……”
无拘早已被激得恼羞成怒,喝道:“臭小子,你有什么话说?我的宝贝妹妹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你今天若不说个明白,我非好好收拾你不可,教你尝尝我的手段!”
无拘这下更是尴尬无比,斜眼偷瞧面色阴沉的灵音,不声不响的坐下。
无拘听得气往上冲,打断他的话:“说我们不知道的部分。”
无拘听他肆无忌惮、大胆露骨的表达出对自己妹妹的深情爱意,极不痛快,却又发作不能,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知义摊开手做出无可奈何的神情来,道:“不知哪些是樊公子和李小姐知道的部分?”竟是要灵音把当时看见他欲轻薄清心的情形再述说一遍。
知义微笑着摆摆手,示意她别插话。
知礼见灵音神情颇为得意,更生厌恶,心道:“你是身娇体贵的郡主,就可以任意欺负人了吗?”她的性子本就带有几分傲气,更何况自己早已不是低贱的小乞丐了。心中暗自琢磨,如何狠狠挖苦那刁蛮郡主一番。
知义扬眉道:“那么这位李小姐便是当今天子亲弟八王爷的掌上明珠?”他早听父母说起樊拓因为平定南诏国有功,被封为靖远侯,官拜行营都统,又深得统领西南兵马大权的昭王李元烈的器重,膝下一子尚未出世便与李元烈的独生爱女指腹为婚。
知义道:“我的话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李小姐若是不信,我也没有办法。”
义拊掌大笑道:“那可实在是巧了,阁下的家传武功路数与我仙剑派也恰好一模一样。真是芝麻掉进针眼里了。嘿嘿……”他知道无拘是仙剑派叛徒之子,更生厌憎。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清心也是仙剑派叛徒之女,他怎么没有半分厌恶?
知礼羞得满脸通红,悄悄扯住他的衣襟,低声道:“怎么这样说啊!”
无拘喝道:“我妹妹长得美不美,与你有何关系?”
知义嘻嘻而笑:“这怎么是胡言乱语呢?难道樊公子不觉得令妹的美貌天下无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