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能说话了!”那丫鬟见她开口,惊愕不已,却又连连跺足,满脸惊慌之色,“小姐,老爷夫人一再嘱咐过,那些明珠是绝对不能动的。一旦移动,就有灾祸发生。”
知礼吓得呆了,脸色苍白,双腿发软,竟是站着不动。
知礼惊惧交加,全身剧烈地颤抖着,忽然眼前闪过一幅幅画面,仿佛这样的情景在什么地方见过。她身不由己地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跑过去,凝目看去,却见地上横七竖八倒着丫鬟从人的尸体,倒在血泊里的样子万分凄惨。她只看得头晕脑胀,心口烦恶,忍不住失声尖叫,掩面不敢正视。
“什么!”知礼瞪大眼睛,失声大叫。
只见前方走来一位白衣飘飘的年轻女子,踏在满是血迹的地上,缓缓向她走来,正是昨夜所见的神仙师父。只见她轻轻伸出一只柔软白腻、嫩如春葱的玉手,指尖涂着蔻丹映着宝石璀璨的光亮,可纤手一挥,便有人鲜血狂涌,不声不响地倒地身亡。而她身上的纱衣却一点血迹都没沾上,洁白胜雪,如烟似雾。
“你!”知礼全然想不到这美丽出尘、宛如仙子的白衣女子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脸色震惊而愤怒,瞪着圆圆的大眼,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这个白衣女子,手足无措。
“也不知你喜欢什么,只好给你买首饰。”少年眼中黯然失神,隐隐带着一丝忧郁之色,盯着她的脸,长长叹了口气,“你好好休息几日,我便带你回蜀山。”
“雪狐女!快给我住手!”葛衣少年不知从哪奔来,拔剑怒吼。他身形一晃,倏忽之间已欺近了丈余。寒光闪闪的长剑,破空挥舞,剑尖带着隐隐的啸声,有若龙吟。
一对温润晶莹的翡翠镯子,拉过她的手,将镯子给她带在腕上。
“狐女?”知礼目光中流露恐惧的神情,不住地颤栗,心中说不尽的沮丧懊悔,暗道:“原来她不是神仙,而是狐妖!我怎么这般愚蠢!”
雪狐女右手一拂,噗的一声,手指真气刺入了曾夫人的胸口。鲜血喷溅,曾夫人俯身跌倒,一动不动。知礼失声惊呼,娇躯剧颤,几乎晕厥过去。她目睹这凶狠妖女残杀曾氏一家,心中之郁愤恨怒,远非言语所能描述。一时间悲怒交集,泪水迷蒙了眼睛。
知礼目送他远去,心中疑团重重,猛然脑中如电光石火般地闪过昨夜少年对她说过的话:“我有一个姐姐,自幼就是白痴”,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不知怎的成了他那个白痴的姐姐。难怪这些人都自顾自的跟她说话,根本没指望她能听懂。心中暗觉好笑:“昨夜我叫他大哥哥,现在他反倒叫我姐姐了。”她昨夜受了少年的恩惠,对少年颇有些喜爱依恋的感觉,见他成了自己的弟弟,不觉激动、爱惜、兴奋、欢喜,诸般激情同时涌上心头。
知礼心中一震,暗道:“不!我一定不能恢复原样!我再也不要做小乞丐了!”抬头一看,顿时眼前一亮,只见水阁边曲桥上的七根柱子盘绕雕刻着七条张牙舞爪的龙,神态生动,呼之欲出,每个龙口中都衔着一颗拳头大的明珠,恰好布成北斗七星的形状。她看得目眩神迷,想道:“这就是师父说的七星曲桥上镶嵌的七颗明珠?只要拿到一颗就永远不会变回乞丐了吗?”便快步走上水阁的回廊,伸出手就拿起一颗明珠。
“你……你为什么要杀他们?”知礼颤声问道,惊骇无比,连连向后退步。
一阵风吹来,飘起了白衣女子的长裙衣袂,也吹过阵阵脂粉幽香,夹着浓烈的血腥气,妖诡难言。
“不能动那个!”紧跟在她身后的丫鬟大声叫道,显得极为惧怕。
“把花园水阁中的七星曲桥上镶嵌的七颗明珠取出一颗。如果你不听我的话,说了一言半语,或是拿不到明珠的话,到夜间子时一切就恢复原样……”白衣女子的话在知礼耳边猛然响起。
听得“轰”的一声,一阵耀目奇光闪过,整个七星曲桥回廊已被白衣女子打得粉碎。
已经来不及了,只闻水池中水波哗啦骤响,天空忽然变得灰暗,紧接着无数道雷光交错而起,腾起一片火花。
“听说你病了多日,未曾离床,就让丫鬟陪你在园子里散散心吧。我和曾伯母还有别的话要说。”说着少年对她微微一笑,起身与曾夫人一同离去。
五、辣手腥风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惨叫声,夹着噼噼啪啪的声音,由远而近,然后转化成一片喧嚣和哭喊,带着面临死亡的恐怖,惊心动魄。
“龙小姐,快走!”曾夫人不知何时奔来,挡在知礼身前,大叫一声,目光熊熊如火。
“这是怎么回事?”知礼吓了一跳,不自禁地叫出声来,慌忙后退。
“我答应你的事,一定做到。”白衣女子淡淡道,“这些人跟你非亲非故,你何必管他们的死活?”她话声轻柔婉转,神态娇媚,可一边说着一边挥手又将两个丫鬟同时打死。
知礼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只得怔怔地听着,心里隐隐感觉到什么,又不完全明白,忽然有点紧张,有点高兴,也有点害怕,莫名其妙的感觉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