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迎霖不知她为何忽然转了态度,只能小心翼翼地顺着她的话,「大人要是实话实说,纪大人一定瞧不上小的。」
那又如何呢?起码等到纪如得迎娶正君之前,他们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我是说过要你过门。」纪如得躺回了自己的位置,「在床上哄人的谎话说多了,连我自己都信了。」
温存多半仅限于今晚。
还得再吓他几次,或许还能比今晚更动人。
等到明日太阳升起,男人依然会担心和他想像的新人将他扫地出门,女人依然会怀疑枕边人只求钱权。
「大人不必为我这么做,」郑迎霖搂着纪如得,感受她身上残留的精油味道,觉得无比心安,「迎霖只求在大人身边伺候,不在乎名分的。」
郑迎霖的眼泪又早就在眼眶里打转了,听她说了这话,更是止不住地落下来,让丝绸包决明子的枕头湿了一片。
「啧,不开玩笑。」纪如得摇头,「我早和长姐提到过你,她已经同意了。」
纪如得的手越来越不老实,不一会儿就把他的里衣拆到了一边。
她搂上郑迎霖的腰,半压在他身上,亲他的耳朵,「你主持后院那么久,我怎么离得开你。」
郑迎霖是她用了七年的枕边人,今晚又格外热情似火,纪如得只觉得自己被他抛上了云端,再降下来后,浑身骨头都酥麻散架了。
—
「这可是迎霖自己说的,」她笑了,「尽心尽力,不敢有半句怨言。」
她吓得把蜡烛跌在了地上。然后立马含上了郑迎霖的嘴唇,淡淡的咸腥味道在她口中漫开。
只不过对于纪如得来讲,那最多只是一个侍郎的名分而已。她差点与皇帝的儿子成了亲,把谁领回家也都不算是大事。
这句话是假话,两边都心知肚明。然而对彼此的真心,却好像两边都蒙在鼓里。
「若你母亲好歹是个举人,」纪如得靠在郑迎霖肩上,品味着高潮的余韵,「若你好歹识字,我早就把你的名字报回族里,也不必求姐姐帮我开口。」
女人柔软的舌头碰到了他的牙齿。郑迎霖不敢让他受伤,只能松开牙关,让她进入口中,狂风暴雨般掠夺所属的一切。
过门以后,他每天醒来就可以不用那么害怕,担心自己年纪已大,随时都要被纪如得扔掉。他也不必再受仆役的气,甚至在乐师面前也能多些底气。能不能在四六年时挣到一个名分,着可是关系他一辈子的大事。
「可是——」
她坐起来,点燃床头的蜡烛,探进床洞里。郑迎霖不仅在流泪,而且死死咬着自己的下唇,已经生出了几颗细密的血珠。
「啊迎霖——」
水声渐起,她的手也不再老实地压在他肩上,而是如水蛇一样钻进了睡衣的领口。动作不是抚摸而是按压,像是要在他身上打满她的印记一样。
「长姐自己也有苦衷,」她果断地打断了郑迎霖,「只要我想,她就肯帮。然而仔细想想,或许还是梦卿强一些——」
「大人……」
他好不容易才逃出了纪如得铺天盖地的吻。
纪如得说完立马看了一眼郑迎霖,后者的表情显然是对自己的话深信不疑。她有些哭笑不得,「——诶,你怎么一点玩笑都开不得。」
没说出口的话是:若她见到了你的模样,说不定才会反对呢。
「是真的,」纪如得笑了,「姐姐婚期定在明年春天,等过完元宵,我就安排你到京城去,让你作为新郎的小叔出席典礼,好不好?」
郑迎霖赤裸地躺在床上,像一只猎场上的兔子一样,被纪如得上下扫视,非常不自在。他下意识地蜷起了双腿,试图隐藏已经半硬的阳物,可是七年过去,他也不该继续装出一副羞涩的样子——
「大人是要雇我做个管家的仆役吗?」郑迎霖还有些赌气的意思,却没有反抗纪如得的动作,「小的必然尽心尽力,不敢有任何怨言。」
「哪有人拿这样的事情开玩笑的。」郑迎霖偷偷摸了一把眼泪。
可这害羞又不敢害羞的样子,可不是纪如得最喜欢看到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