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如得耸肩，「谁知道呢，总不至于卖到窑子里去。」
下次傅将军再办宴会，自己怕是也要成为昨晚那些传着锁链的玩物。他唯一的资本，就这么糊里糊涂地，给人糟蹋干净了。
自己以后会怎么样呢？
她扶着纪如微上马，拉起缰绳走向营门，「下次再见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我送你一程。」
若一边的传令官，能懂得他此刻的想法，怕是会直接笑出声来。纪先锋官也不会管他，待会说是纪大人带走了，从军营里脱籍……
「长姐可真小气。」纪如得瞧她一副不上心的样子，便明晰了她对月鹿的态度，「我昨日丢了黄公子一只金簪，今日光赔罪就送了一整套金头面，还不算留宿的钱。」
说罢，也不给月鹿回话的机会，就一把将他推给了在一旁待命多时的传令官了。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体己话，聊了聊没见过面的未来弟妹。等云灰抱着东西走来，三人一马便慢慢启程，逐渐走远。
茶童特指的薄绸裤子已经破烂，隐隐能见到翻花的皮肉，一点一点往外渗着鲜血，引得往来路人倒吸一口凉气。
纪如得转向月鹿，笑盈盈地对他说：「你等会跟着传令官，到傅将军那儿去吧。昨晚宴会她坐东，赏赐少不了你的。」
「傅持玉这么大方？」纪如微挑眉。
还不是都听她发落了。
要花心思哄哄宛仙，未免有些烦人。于是将荷包里的银两悉数倒出，放到月鹿手里。
兵营里人群复杂，到处走动。月鹿受了鞭子趴在地上，眼睛紧紧跟着他们，也很快丢掉了位置——这还是传令官看在他服侍过纪如微的份上，手下留了情的，只抽了几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