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竹生从楼上休息室里出来，庄一如正在和乐玄久商量这间诊所以后怎么运作。
陆竹生和乐玄久交换了一个眼神，以有事请教乐玄久为由，将乐玄久叫到楼上去，庄一如疑惑，倒也没有多问。
但庄一如显然是认真的，之后一个多月时间，庄一如一直在忙诊所的事，陆竹生见天的也不在诊所里，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她按下心里一闪而过的念头，脸上扬起软软的微笑。
她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去医院了，而且以后也不打算再去，做公职意味着她和陆竹生在一起的时间会变少，作为一个没什么上进心的阴司官，她只想把日子过得平淡一点。
诊所开张那天，门可罗雀，唯一的客人是乐玄久。
待看清那闪烁的小物件真实的样子，庄一如惊讶地瞪大眼。
如画上夜空里的小星星在庄一如深色的眼睛里绽放开来。
糖果店的老板顺着庄一如的视线看过去, 街道上人来人往，不知道庄一如叫的是谁。
对此陆竹生只一眼扫过就走了，真相大不大白，对她已经不重要了。
陆竹生在心底念了一遍，忽然想到了什么。
数日后，庄一如选好了诊所的门面，在贫民区一个偏僻的巷子里，陆竹生看过觉得有些好笑，选在这样一个位置，是要认真做生意的样子吗？
陆竹生当然支持她，不管庄一如想做什么，陆竹生都无条件支持。
是一枚钻戒。
女人朝她招了招手，陆竹生小跑着过去, 其实她可以一掠就到达女人身边, 可她此刻却更愿意用自己的双脚向前奔跑，缩短她和她之间的距离，说不出要这样做的原因, 也许只是一时兴起，也或许，是一种仪式感。
好像不是画上去的，庄一如又上前一步，凑近了些。
她们并肩行过十字路口，路过一个报刊亭，每份报纸上最显眼的位置都报导了同一件事，医科大硕士生自杀真相，施暴者另有其人，陆竹生手术事故乃人为作案，陆竹生这个名字成了年度背锅王的代称。
“我愿意。”
女人的背影笑了, 于是不远不近地吊在后面，她看着微风掀起女人的长发，一缕一缕的, 拂到女人线条柔和的肩头，随着女人的脚步一左一右地摇晃。
仪式感。
陆竹生从画架后面钻出半个脑袋，借画架挡住羞红的一张脸，满目期待地看着庄一如。
“你愿意戴上它吗？”
那是她的世界里，最鲜明的颜色。
她看见女人在路边的糖果店停下脚步, 从店家手里接过一个巴掌大的小纸包。
那个亮晶晶的……
画上是一幕抽象的夜景，一弯新月，银勾似的尾巴上挂着两只兔子，其中一只兔子手上擒着个亮晶晶的东西。
房间门没锁，她直接推门进去，陆竹生没在屋里，窗边架着一个画板，上面有一副陆竹生亲手画的画。
虽然陆竹生走路没有声音，乐玄久还是第一时间发现了她。
“我打算自己开一间小诊所。”庄一如说，“在人少一些的地方，做回自己的老本行。”
她走在庄一如身边，脑子里却想东想西，一个小小的计划在心里偷偷成型。
然后, 女人回头看她，狭长的柳叶眼里像聚了一道春风，开出漫天五颜六色的花。
当天下午，庄一如到了时间准时关门，上楼去找陆竹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