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傅徇只感觉身边有道石青色的影子一闪而过,转瞬间便看见云殊华飞扑着趴在崖边上,死力扒着岸,小半个身子一点点向前移。
“都别过来!老子知道玉令在什么地方,若是想掌握擎苍山剩下的兵力,就不要再向前一步。”
“有人逃了!”
见众人都冲出殿外,云殊华低声对斋青禾说了句对不起,连忙提剑跟上。
“下一个,嘶──审问谁比较好呢?”
“跑得这么快,此人身上定有蹊跷!”
“你这个狗贼,这辈子都别想知道!”
云殊华掌心出汗,感觉少年的手渐渐脱去,疯了一样地语无伦次道:“别再说话了,我是叛徒,我罪大恶极,死有余辜,你快上来,要杀要剐都听你的,好不好?”
“别跟我说这些!”云殊华甩开他,歇斯底里地喊,“就算你冷血无情,也不要阻拦我,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些人送死!”
逃走的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一条腿被刺伤了,却不知从何而来的力气,竟一直越过后山,来到一处悬崖。
傅徇顿时慌了,上前道:“殊华,不可胡闹!快回来!”
“殊华,看来此人生前关系确实与你不错。”
傅徇看着他唤出佩剑,神色一凛:“怎么,你要为了一只蝼蚁违抗舅舅?”
云殊华充耳不闻,他紧紧攥着少年的手,颤声道:“朝岐,别闹了,你快上来,我拿性命做担保,你不会有事!”
在场的魔修纷纷听令,慢慢地离开了悬崖。
“老子是大师兄最爱的弟子,也是斋师兄最信任的人,如今除老子以外,所有的知情人都死了!若是想知道玉令的下落,就给我往后退!”
云殊华双手覆上斋青禾的双眼,心中一片清明。
云殊华暗暗握紧长剑,手中蓄力,全身的法力也灌注上去。
云殊华手起剑落,血溅三尺,白皙的脸上沾着飞出来的热血。
殿上忽然响起傅徇的笑声。
傅徇哼了一声:“我倒要看看你还能耍什么鬼把戏。”
少年抬头看着他,了然道:“是云殊华啊,我就知道是你……方才,你是不是想一剑刺死傅徇?”
“殊华,你别再去了,”江澍晚扯住他的袖子,强力拦下来,“主上今天要杀人,我们拦不住,你这样去也是徒增伤心。”
但他倨傲地看着傅徇,眸中盛满了鄙夷。
“追!”傅徇沉声。
就在他正准备动手的那一刻,殿中有道一瘸一拐的身影忽然飞一般地向后山方向逃去。
说罢,他疯了一样地追上去。
那少年发髻乱了,华贵的衣料也被树枝划了几道口子,脸上尽是尘土。
说着,他摊开双手,认命般地后撤一步。
“都给我听令,后退些,同他拉开距离。”
那少年站在悬崖边,笑嘻嘻地看着傅徇。
斋青禾的血是鲜红色的,他正诧异地看着少年,似乎不理解他为什么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