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梵察言观色,修长的手指慢慢撕开封口,道:“这里面是什么?惊鹤为何要修书给边境?”
殿外寂静了很久,很久。
景梵从中将其拈起,淡声问:“这是何时的信?”
责罚了风鹤,谁又来责罚他自己?
风鹤抬头看去,待瞧见信函上的字迹,脸色一白。
领口的力道一松,风鹤便跌坐在地上,他重新板正脸,挺直背脊:“殊华的病情,属下并未亲眼所见,造成疏忽确实该死,那日惊鹤瞧见了殊华发病的整个过程,仙尊大人若是想了解,不妨将惊鹤唤过来。”
风鹤迅速收拾好地上的狼藉,转身快步退下。
“是。”
曾有不止一次,床榻上的少年哭着求饶时说自己头痛,可那时他是怎样待他的?
“这是约莫三月前,惊鹤写给沈仙宗的求助信,仙宗大人怕是以为这封信是写给您的,便没有读,”风鹤深深地将头垂了下去,心跳加快,“这其中……这其中写的是殊华的病情。”
样式与其他的不同,落款写着惊鹤。
风鹤埋着头,不敢看他的反应。
风鹤难受地咬着牙,颤声回应:“请,仙尊责罚。”
景梵拽着他的领口,怒红着眼质问:“责罚你又有何用?”
景梵闭眸,揉了揉太阳穴,沉声道:“出去,现在立刻将他唤来。”
回想起过去两人在玉墟后殿的点点滴滴,景梵的心像被什么钝质器物狠狠砸过,一下又一下,叫人呼吸困难,五感渐失。
那些暧.昧鲜活的片段如烟花一般在景梵脑海中炸开,他闭上眼,看到的全是云殊华苍白而委屈的样子。
说罢,他随手将这两封信丢了回去,视线转移,瞄到某个从未见过的信封。
景梵翻了两封便道:“明日起修书一封告知魔界,若是想自寻死路,那便清坞山上相见。”
“什么病情?”
已经那么痛苦了,是如何做到接着去讨好他、顺着他的意,任他为所欲为的?
风鹤跪在地上,伏首道:“是属下的错,属下以为仙尊与沈仙宗会看到这封信的,后来便也没有多问,求仙尊责罚。”
“……属下也不知,”风鹤捏着案边的把手,指节泛白,瞧上去颇为紧张,“殊华,他好像生病了。”
茶杯“哐当”一声清脆落地,打湿飘散在地上的书信。
景梵双目失神地攥紧手里的信,沙哑开口道:“你们不说,他也倔强,便一直这样瞒着我,对不对?”
这封信竟然这么久都没拆?
景梵死死盯着信纸上的字眼,呼吸渐急促起来:“头疼欲裂……鼻衄血流不止……为何这件事,我一点不知?”
景梵睨着他,身形晃了晃,半晌说不出话来。
不甘中止。
听到这个名字,景梵的动作顿了顿,随即面色冷沉下来。
景梵不再言语,利落地展开信,一字一句读完了通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