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方式……那你我确实有过一面之缘。”
“师尊？！”
云殊华冷眼看着他，踟蹰在原地并无下一步动作。
蓝衫男子听罢，语气终于掀起了一丝波澜。
倘若在山林间遇到了漂亮的美人，一定要小心些，那是仰赖人类而长大的恶魔，专在夜间吸食被引诱者的精气。
云殊华腕间刺痛，下意识将手挪了回来，紧接着，先前那道消失的粘稠冰凉的力量将自己的另一只手桎梏住，下了死力不让他逃脱。
他神秘莫测地笑道：“你眼前所见，便是你毫无乐趣可言的未来。他以后会如现下这般，让你不得自由，终生囚在潮湿阴暗的环境里，直到死去——”
他的唇角缓缓提起，面上透出些许诡异的笑容，扇尖向云殊华背后一指，轻声道：“你看，那人不就在你身后？”
“不过，这世上万物本就是有无相成，虚实相生，你怎知梦中是假，醒来是真？”
“我说了，这是你的梦，我无法干涉，”男人拉开少年的手，“不过……若我晚到一步，你的师尊怕是早已将你在梦中绞死。”
“我有至高无上的权限，早已超脱欲界，你的过去，你的未来，我都可以进入，”男人凝目看着他，“不好奇吗？去看看景梵的世界。”
面前的男人一点点将折扇收起，还未完全褪去的辉光将他的身形轮廓包裹起来，仿若雕琢一尊高贵的神祇像，怜悯地将眼神施舍给他。
云殊华没有回应他的动作，冷声道：“你这人讲话好生奇怪，既说了无法干涉我的梦，为何现下又能带我出去？”
蓝衫男人捏着扇骨，轻声道：“目前看来，的确如你所言。”
浓雾潮水般向两侧奔涌看来，他看到身材颀长挺拔的男人闭阖着双目安然睡在密密麻麻的黑色鬼藤之中，那些诡异的触手不断在他身侧兴奋摇晃，无声地绕过他修长的四肢，仿佛在同主人撒娇讨好一般。
“果然是你，”云殊华赫然想起自己从前做过的梦，戒备地眯起眼睛，“你把我困在这种鬼地方作什么？这一切都是你的杰作？”
云殊华想起从前上学时在课上偷偷翻阅的志怪传说。
“恶心的东西？”
“我在梦中？”云殊华皱着眉看了眼自己的双手，湿冷滑腻的触感仿佛还附着在皮肤表面，带给他难言的真实感，“这里只有你和我两个人，倘若方才那些恶心的东西不是你驱使的，那还能是谁？”
半晌，少年的手犹豫着探了出去，仿佛无法抗拒诱饵而上钩的小兽。
“……你在说谎，”云殊华双目通红，“我的自由只能我自己决定，师尊绝不会干涉。”
“胡言乱语，你方才说这是我的梦，那他为何能杀死梦境的主人？”云殊华即刻高声反驳，双眼像着魔一般停在被鬼藤缚着的男人的脸上，“这些都是假的，我醒来便会烟消云散，是不是？”
“梦蝶庄周，黄粱未熟。这里是你的梦境，我无法将你困住。”
“呵呵……”男人笑声逐渐扩大，手中折扇消失，骨节分明的大手递到云殊华面前，“你不信？让我带你去别的地方看看如何？或许，你对你师尊的梦境会很有兴趣。”
蓝衫男人眉目又变得平和起来，肌肤相触的那一瞬，身后发出骨骼咯咯扭转的怪响，卷着黑云的鬼藤迅速缠绕而上，数道勾刺扎入两人手中，将叠在一起的双手狠狠分开！
云殊华惊惧地看着男人冷峻深邃的面容，身体先于意识感应到威胁，遂快步向后退了退。
“啊……”
云殊华痛呼一声，差点被那鬼藤拽得脱臼，他回头看去，赫然同一双猩红的眼眸对视！
眼前的男人似乎与那个梦中的他有稍许不同，假若就这么与他分开了，说不定会错过一些重要信息。
睡在鬼藤中的景梵不知何时睁开了眼，苍白的脸颊隐匿在阴影里，显出几分难言的忧郁与病态，他正死死盯着少年的脸，双唇殷红，活像从恶鬼地狱中爬出来的修罗。
“他到底怎么了！”云殊华上前拽着蓝衫男人的衣襟，眸中盈着怒意，“师尊为何在我梦中是这副模样？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片刻前那些异样的触感、肆意的挑逗、竟是师尊在暗中操控？
不知从何生出一股勇气，云殊华转过身向后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