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润跪在梓卿面前,梓卿就想不明白了,清桑自由了,为什麽偷偷摸摸跟非墨走,虽然梓卿更不喜欢白骨医,但清桑如果担心来自曦妃的暗杀,白骨医并不比非墨能力小。而且清桑更不会为了自己安危牺牲滑润。
“棺材里的是清桑。”
清桑醒来真是不知已为客。非墨将他从棺木中抱出来时,真有几分兴奋的。然揭开面巾,兴奋全变为惊诧、莫名、担忧。碧海端药进来发现是清桑也不敢置信。知道自己犯了大错的碧海,也知道清桑更不容闪失,先喂了药请人醒过来。
非墨很多安排打算就是针对母亲和岳父家的,但他更生气的是为什麽棺材中的不是滑润,能够顺利进入棺材,必然是滑润同意的,这才是非墨在乎的重点。
“滑润谢谢你的好意。”这个安排不足以保全滑润。
“恨非墨吗?”
“你恨我?”
让二修有误会,他不敢拆穿这些误导。二修在王府几年,波澜起伏数次,见识了些大场面,这时候也只有滑润的方法最好,先保住娘娘离开再说,否则真出了差错,回头都不可能了。说到底,他们相信王爷终究会接回娘娘的。
小木由修翎帮忙,借著馆里的夜色安全将清桑送回滑润居所。紧张的数人一夜都无法入眠,凌晨天蒙蒙还不见亮的时候,碧海出现了。滑润对他们城主的情他恐怕比城主都明白,所以他做梦都想不到会有变故。滑润不可带走馆里一草一木,碧海是带著白布来的,小木委婉地表示相公走前交代了,身子由自己包缠,碧海同意。覆盖著面巾的清桑被放入棺木,小木看见棺底一层白玉,心中一酸,转过身去。
“非墨多年来从没有想过赎你。”
他记得梓卿最後一次问自己:“一定要(休书)?”
滑润以为自己会被处死,因为他没有配种功能,罚他进生园都没有意义。但是惊骇的是:他被买入王府,二修跟他进的府。因为他是进了色侍西院,二修看他的眼神充满了怀疑。西院这麽久了第一次添人,午嬷嬷的杀威棒还是轻轻挥了挥。滑润自此变为午二十三,早服侍侍寝用餐,学习舔菊,练习房中术等等。
非墨瞪著清桑,清桑从来就不惧他,严词:“滑润在馆里还可苟全了性命,在这里别说令尊大人,就是你的岳父也容不下他吧。”
“是。”
“这是为滑润准备的?”清桑环视一圈,透过窗户可以看见外面的院子,应该是个不错的宅子,再看看那两个少年,非墨尚称呼自己娘娘,少年反而称公子,想来是之前就被人告知过主子是“公子”。
永不言悔──那时候听见这句话的刺疼让清桑几乎乱了阵脚,而这一刻,他是如此幸福。
清桑不问了,这种对话毫无营养。更衣出来,果然非墨二人还在外厅。
桑妃释怀之时,梓卿相伴天涯。
滑润心里痛苦,低下了头。
梓卿将那个盒子放进自己手中,狠狠地抓紧自己手:“永不言悔!”
“娘娘,在下斗胆询问,这是怎麽回事?”非墨起身。
“他死了,再不会被您休弃。”滑润知道难逃一死,不掩藏任何情绪。
“为什麽?”
仰仗著目盲可以逃避,他点下了头。
白布除下,一封信盏掉出来,一个少年拾起捧给清桑,里面的似衣帛露出半边。
已经变暗的颜色依旧让清桑颤抖,他记得听见了撕裂布帛的声音,也记得似乎空气中有鲜血的味道,但是这些都被梓卿那句“永不言悔!”打乱。
一直沈默的非墨抱拳施礼出去,碧海也出去,进来两个伶俐的少年,捧了衣物伺候清桑。
我端瑞亲王施梓卿终此一生,独爱王妃清桑一人。
“娘娘,我叫人伺候更衣?”碧海头顶都在冒烟,自己这次究竟怎麽了。
“是”
熟悉的字体,“休书”映入眼帘,才要将帛料推回去,手被烫了一般瑟缩而後快速抽出展开:
还意识比较模糊的清桑才发现周身被缠了白布,点头。
“公子,这是您的家啊。”
碧海带著棺木多有不便,但他知道这次太重要了,这7日万万不可有闪失,也就是说非墨要七日後才发现真想。不过欢馆里南宫是3天就见到这烂摊子了,他头疼地立即通知梓卿。
“为什麽?”
“是”
“这是哪里?”清桑平复了一会心情。
“你猜你的雪爷看不见你会是什麽反应?”
“……”滑润回答不上来,他就觉得梓卿应该喜欢清桑,可他都明白那道理,这些尊贵的人物不会真喜欢馆里出身的,更不会有一辈子的喜欢。说起来清桑从原来无名无分,到贵为王妃,其实都是王爷恩典了。
“奴家没资格,奴家从来没有妄想过。”
睁开眼睛的清桑已经恢复了视力,只是不明白为什麽眼前看见的是雪非墨和他的属下。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