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掌柜现在想起苏园那飞快的一下,都觉得后怕。那还不过是她随手拉一下人而已,若真动刀枪,绝对要比这速度还要快上几倍。
柳如依听到父亲说‘感谢’一词,心中费解,她默默抓紧了自己的衣裙,没有吭声。
白玉堂把苏园按在了瓦片上,挑衅问她:“你想试试?”
“大概是我杀够了,便懒得动手。再说咱们刚定亲,杀孽能少一点杀孽就少一点吧。”
“哪种话?”苏园眼睛亮晶晶地望着白玉堂,倒有几分期待那两个字从白玉堂嘴里说出来会是什么样子。
接着荣昌坊大门紧闭,柳掌柜带着柳如依和坊内一众属下,跪下给苏园和白玉堂赔罪。感谢他们二位高抬贵手,轻易饶过了他们这一遭。
白玉堂怔了下,两颊的皮肤开始渐渐泛红。随即他发现苏园看自己的眼神不对,这才反应过来苏园就是故意想让他说那两个字,他捏住了苏园的脸蛋。
“谣言杀人,其心歹毒。”白玉堂觉得不应该随便放过那个柳如依。
其实谣言想破,最好的办法是找到问题的源头并解释清楚。当然这并不妨碍抓人,苏园之所以放过他们,大概还真是出于仁慈。
眼跟前因为是自己的女儿,他偏宠着,觉得谁都配得上她。可这事要在外人看来,定要骂他女儿一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白玉堂又捏了一下苏园的脸蛋,令苏园回了神
幸而是她出手了,若不然以白玉堂的手段,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了他们。还有虚假打擂的事,她肯定早就知道了,体谅他们江湖人卖艺不容易,才没有戳破。
白玉堂目光沉静,耐心听完苏园的解释后,跟她道:“这些都可随你,但下次不准对外人说那种话。”
柳如依慢慢抬首,望着十指相扣离去的俩人,抿着嘴角,垂头哭起来。其实她很清楚,这俩人定亲了,她不可能有机会,但她还是控制不住嫉妒。她早早就对白玉堂一见钟情,她好想站在她身边的女子会是自己。
“我往日真真是把你给宠坏了!你现在竟还觉得委屈?你知不知道你传谣的事有多严重?人家苏司法对你有多么手下留情?凭她那功夫,还有她在开封府的地位,她想抓咱们进大牢,弄死咱们轻而易举!
白玉堂方知苏园在骗自己,他看看左右,便拉着苏园一跃上了房顶。
柳如依先对众人鞠一躬,然后道歉道:“我仰慕锦毛鼠白玉堂,嫉妒与他订亲的苏司法,我便趁机造谣她,想用流言捧杀她。什么文武双全,得之可得天下的话,这些话都不是真的,都是我故意编造给她添乱的!是我小人之心,嫉妒成狂,卑鄙无耻!”
“哎呀,疼。”
“你这次可犯了大错了!”柳掌柜叹了口气,“我这把老骨头陪你去送死倒没什么,可荣昌坊还有这么多兄弟,你不能把他们的命也连累进去。这官差本就罪不得,你得罪了这二位更是了不得!凭那他们任意一人的武功,想铲除我们荣昌坊,不过是片刻功夫的事。”
以让他们荣昌坊在京城混不下去。
她的心思比阴沟里的老鼠还要恶臭,她的确很卑鄙无耻。
还有,你去江湖上打听打听,得罪了白阎王会是什么下场?才刚他瞧你那眼神,你看不出来什么意思吗?”
柳如依听她父亲细细分析这里面的干系,这才醍醐灌顶。苏园明明可以一出手就毁了荣昌坊,但她并没有,她只是来警告她,要她道歉澄清便了事了。
而相较之下,自己在干什么?计较那次打擂台时苏园甩给自己一个挑衅眼神,嫉妒她是大宋唯一一名女官,立了大功。在明知道她和白玉堂定亲了,自己完全没可能的情况下,却还是忍不住受嫉妒之心驱使,想趁机用谣言‘杀’她。
柳如依将这段话大声重复了十遍,最后在众人的谩骂声中下了擂台。
柳如依深吸一口气,她收回眼泪,转而挤出人群,跳到荣昌坊门口的擂台上,狠狠地敲响擂台上的大鼓。鼓声当即就吸引了所有人围观和往来行人的注意,大家都围在了擂台前。不一会儿的工夫,便有了数百人。
苏园环顾四周,几乎被蓝天和翠绿的树叶包围住了,有种说不出的静谧美好。要不是瓦片太硬,她真可以考虑一下。
白玉堂陪苏园回府的时候,感慨苏园不应该对荣昌坊的人那么仁慈。
确实是‘一点’,毕竟在定亲当日他们已经杀了很多了。
这房顶朝北 ,四周偏僻,有两棵高大的梧桐树遮挡,几乎把这里围成了一个与世隔绝的私密之地。
苏园痛叫一声,白玉堂就立刻松手。
“柳掌柜是明白人,我便不多说了。”苏园便拉着白玉堂走了。
柳如依委屈地应承:“爹,我知道错了。我已经当着众人的面大喊了十遍给她赔罪,那么多人看我、骂我,我脸都丢尽了!这件事就过去了,咱们就不提了好不好?”
太可怕了,原来江湖上传说的快如闪电的功夫真的存在!
苏园咯咯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