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了饱了。”
“行啊。”江旷打内线电话叫服务员过来。
梁迟忍不住笑起来:“得了,说得我在你心里多特别似的。”
吃完饭梁迟躺了会开始看剧本,江旷去楼上自己房间拿了笔记本电脑下来,在梁迟房间处理白天没来得及做的工作,两人一个靠着床,一个坐在书桌前,互不干扰地倒挺和谐。
“本来就特别,你看整个公司剧组谁吃过我的私房菜?”江旷看他一眼,语气淡淡的。
这段戏份不重,下一场重要戏份之前的转场而已,这么说温凉就要进组了。
……我们小迟……听了这疑似宠溺的话,梁迟却丝毫高兴不起来,疑似不等于是,他太清楚这人说话的德行,骚话张口就来,一副对你好上天的样子,却代表不了什么,等你当真了想靠近,他又会一把将你推开。
梁迟懊恼,却无可奈何,末了只是自己叹了口气,宽慰自己说能怎么办呢,他长这么大,对他最好的也就是这位哥哥了。
他喝了口水,暗暗压住了心惊,跟着又释然,算了,反正也不是一次两次。
则开始被他质疑,温柔的不现实的理想主义者冒出苗头。
也是哈,梁迟偏头想了想,得寸进尺地试探:“光这还不够,别人都叫你小江总,只有我能叫你哥。”
江旷送他回去,一路上梁迟都没说话,看起来精神不太好,今天的戏重复了好几遍,每次都神经崩得很紧,情绪饱满,力气都已经在演戏的时候倾泻掉了。
每一场亲密戏,都只让他更加渴望那个人,在戏中的每一分用力,仿佛都在宣泄自己求而不得,且秘而不能说的苦闷,他觉得拍个gay片真要把自己拍弯了。
梁迟放下筷子摸了摸头:“我不习惯,真的,别人在也就算了……反正你不行。”
一边把一堆饭盒扣起来,江旷说:“可不只有你叫么,一般人哪那么大胆子,大呼小叫,上房揭瓦的。”
“那也不是,”梁迟脱口而出,跟着又懊恼,自己这在干什么,这不行那不行的,干脆横下一条心:“有这种戏的时候不行,其他时候都可以在。”
梁迟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想着,自己好歹霸住了离他最近的位置,自我安慰说就按江旷对亲密关系的接受度,别人想插足也不大可能。
江旷指了指桌上的菜:“还吃不吃,不吃我收走了啊。”
“谢行不能喊你哥,温凉不行,其他人都不行。”
蓝星是个傻瓜,但起码他没有违背自己的心,梁迟觉得自己才是个真正的傻瓜。
“明天拍什么?”江旷一边吃一边问。
这天结束后梁迟说有些累,不太想动,也没在剧组吃饭,找了个房间匆匆洗了个澡就说要回酒店休息。
过了会江旷说:“好,那我以后少来片场?”
拍摄期还有好几个月,难道都要靠这种方法扛过去?最初看剧本的时候梁迟并不觉得这些亲密戏会是障碍,然而到了现场,他下意识地抗拒,只能把聿怀想象成江旷,把温凉想象成江旷,把顾明颂想象成江旷。
回到房间,江旷叫了吃的直接送进来,梁迟吃的很少,心事重重,突然很严肃地说:“哥,以后拍这种戏的时候你能不能别在现场?”
梁迟又舒坦了,但后知后觉地,怎么回事?怎么被这人稍微顺毛捋一下,自己原本别别扭扭的情绪莫名其妙就顺过来的?
江旷平静地笑着说:“好,我们小迟说怎样就怎样。”
虽然得不到心也得不到人,但是……至少别人也得不到。
“嘿,还不留神把你嘴巴养刁了。”江旷安抚他:“这儿不方便,等过几天剧组休息的时候回家再给你做,要在这儿给你开小灶,别人得眼馋了。”
江旷揉了揉他的头:“讲真的,你哥我年纪也不大,比我小的也没几个。”
怎么这么好哄???
“嗯。”江旷指了指没吃完的菜:“你再吃点儿,特意订的你喜欢吃的菜,别浪费。”
哪天要这人连哄都不哄了那才是完犊子。
梁迟突然有些烦躁,他心里也有些隐秘的念头,却找不到出路宣泄,对,他知道自己演得好,因为他只有把对方代入成某个特定的人的时候,他才能做出那些亲密的行为,别人入戏,他觉得自己在入魔。
江旷微怔:“为什么?”夹菜的手停在半空。
虽然群里每天都有发通告,但江旷没时间仔细看,梁迟说:“跟苏意眉的戏,拍何曦知道蓝星兼职去做了什么,发脾气,让他以后不准去,顺带给他重新找了个兼职,利用她老师的关系,让蓝星代替她去精神病院照看陈陌。”
“温凉明天进组。”梁迟说。
梁迟心想,哼,当谁揭过似的,“私底下这么叫,当着外人也能这么叫?”
等红绿灯时江旷偏过头看了看他,说:“今天演得很好。”
梁迟又拿起筷子,明显没胃口,撇了撇嘴角:“比你做的差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