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就去买,狐仙过两天你一定来。”
画儿蹲在烤箱的前面,烤箱里面的两大灯泡把烤炉照的清清楚楚。画儿目睹那些小点心的成长过程,在220度的恒温里,蛋挞成熟起来了。它的边缘由米黄烤成明黄,中央腆起黄灿灿的肚子。画儿想原来蛋挞很老,它是个有啤酒肚的中年男人。
狐仙又嘱咐了几句就被画儿赶走了,画儿想给三儿个惊喜,告诉达令这些点心是自己为她亲手做的。
狐仙嘲笑道:“我给我家老黄哪顿不做四五个菜,道道都比这麻烦。你可好,光做个小点心就埋怨,你是平时被那女人惯坏了。”
她为他租了阳光明媚的大三居,每月给他一万块不算,还送了大液晶、双门冰箱、手提电脑、DV机。她陪他去逛大百货商店,各种名牌衣服饰品让他随便挑。
狐仙叫画儿用筛子筛了几碗面粉,加水和鸡蛋调好了揉揉捏捏搓成一个圆团,放在案板上醒着。过了一小时,又把里面的空气挤压出去,再醒。
画儿看着新买的双立人的煮锅和刀具,叹了一口气。“就没有讨巧、速成的吗?狐仙,你帮帮我。”
然后他把一块黄油块在压成的大面皮里面方方正正的包好,又开始擀了折叠,折叠了擀。画儿都要哭了:“狐仙,这个哪里简单啊?”
烤箱的温度太高了,后面的风扇呜呜的启动了。画儿听着风扇的呜鸣,才发现自己的脸也热的发烫了。他进屋把沙滩短裤和真丝小衬衫都脱了,戴上了一对雪白的毛耳朵,在身后栓了条毛茸茸的纯白色狐狸尾巴。
最后画儿把用牛奶和蛋黄调和成的蛋挞液注到塔模到八分满,才正式开始烘烤。狐仙看着画儿新买的烤箱:“买这么大的干嘛?都能烤整只乳猪了,你可真会花钱。”
在地下室那个湿冷的小屋子里,那个老男人用药想□他。她挎着金黄色藏刀出现在他面前,把那个老男人用鞭子抽了一顿。
三儿回到家就闻到屋里的奶油和鸡蛋混合的香味,画儿捧着烤盘出现在她面前:“达令,我给你做蛋挞了。”
“那你就得求新、求奇,不能做中餐。我哪天去你家教你烤西点吧。你家有烤箱吗?还得准备点材料。”
在北京去年寒冷的冬天,他得了艾滋病,在爱知会遇到她。她喝着茶水,抬眼看了他一眼,说要包他。
挑剔,我劝你趁早别学。你说她一般的饭店都没有喜欢吃的,你做什么菜她能吃出好来?”
画儿一面把蛋挞皮放进冰箱里冷冻,一面还得把过程用小本子记下来。想想平时吃一个蛋挞就是一分钟,他现在都做了三个小时了,劳动人民不容易啊。
他现在吃的进口艾滋病药都是她给买的,小屋的药师佛像是她给请的。这一切不是梦吧。
“我是想圣诞节的时候给我家达令烤只火鸡。”画儿总觉得那一万块花的值。
面团在六月的温热里渐渐长大到以前的两倍了,画儿用食指在它的中间按了一下,面团深深凹进一个圆洞,像个肚脐眼,半天也弹不回来。画儿看着肚脐眼笑了,狐仙说了,这样就是醒好了。
烤箱里面的耀眼的鲜黄色灯光透过厚厚的玻璃壁,温暖地映在画儿的眼里。画儿摩挲着烤箱的金属拉手,一遍又一遍。他这不是在做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