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教他,白长了一双眼睛,连好坏都看不出来,活该被人欺负到头上!这事若不是我坚持,她就要八抬大轿抬进门,这种人做了我们陈家主母,家还有宁日吗?”
果然,陈老爷发话了,“得了,媳妇不懂规矩,你好生教着,没的一大早就发脾气。”
嫡出的将来做正房奶奶,庶出下嫁,能做正室;想上嫁,只有做妾,否则,除非命好,有老天照拂。
嫡、庶一字之差,千差万别,尤其在京城的交际圈中。
蒋-氏!
谢玉湄含泪应下,行了礼便离开了内室,刚走几步,就听蒋氏恨恨道:“你这孩子心怎么这么软,还温言好语的和她说话,要不是她,你能有今天吗?”
“行了,夫人你能不能少说两句,都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了,怪儿子有什么用?”
泪眼中,她含情脉脉看向那个男人,恰好他也正向她看过来,四目相对,谢玉湄心里咯噔一下。
人与人是有圈子的,不同的人进不同的圈子。嫡出的跟嫡出的玩,庶出的只配和庶出的抱团。
这话,像把刀一样刺得谢玉湄的心口,鲜血淋漓,那眼泪不用掐,就落了下来。
这时,他懒懒开口,“下去吧,在府里安份守己,孝顺长辈,吃穿用度不会少你半点。”
这个乡下来的野丫头夺走了她最重要的两样东西:一是谢家嫡女的位置;二是她男人的心。
姨娘说:女人的武器有两样,一样便是身体,另一样是眼泪,这两样东西用得好,无敌。
蒋氏冷笑一声::“我儿子的一个贵妾而已,还不够资格称得上媳妇,我媳妇必要出身名门,模样周正,心术周正,行事周正才行。”
她恨蒋氏是因为这老女人坏了她的事;但恨高玉渊……那便是不共戴天了。
谢玉湄这辈子深恨的人有两个,一个是蒋氏,另一个便是高玉渊。
陈清焰是个孝子,晨昏定省一日不落,这是她唯一能见着他的机会。
都说愿赌服输,但在谢玉湄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这四个字,她每天清晨早早起床,精心打扮一番,然后去蒋氏院里请安。
但如今她是庶女的身份,那她与陈清焰便是云泥之别,谢玉湄心里很清楚这一点,所以才有了落水那一出,这是她唯一的机会,赌也要赌一把。
可惜,她赌输了。
比从前看她的眼神,还要冷。
“媳妇?”
,垂而不落,这是姨娘对付父亲用的招数,屡试不爽。
他的眼帘有点深,瞳孔的颜色格外黑沉,从里面射出来的光不自觉地还带着冷意。
谢玉湄再次低头,垂下的眼睫挡住了眼里深深的恨意,总有一天,我要给你这个老妖婆好看!
第六百九十三章番外 谢玉湄(二)
本来,以她谢家嫡女的身份嫁给陈清焰,虽然是高攀了,却也没高攀多少,正所谓抬头嫁女,低头娶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