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坐一坐。”
左仟浔喘着气回他：“是，我是她的家属。”
如果可以，有些身体上的伤她愿意去替余牧承受。余牧是她捧在手心里加倍疼爱的女孩子，要是余牧有个三长两短，左仟浔觉得自己会难过死。
从电梯出来，她的心跳从来没有跳得这么快过，是被吓的。
左仟浔停止拨打电话, 客厅一片漆黑, 她窝在沙发上，纤瘦的身躯缩成一团, 盯着手机屏幕发愣。
大概凌晨两点四十，熄灭的屏幕终于亮起，左仟浔如释重负，以为是余牧打过来的，结果一看来电显示，发现是余建军。
“怎么会这样？”左仟浔双手掩面，脸埋在掌心里，肩膀止不住颤抖，开始无声哭泣。
“余牧在第二医院，你那里离得很近，你先去帮我看一下，我马上就赶过来。”
晚饭的时候，余牧说她去执行任务，手机会放在办公室。明知打电话是没有意义的，但心里隐隐期望她任务完成之后能接电话, 所以每隔半小时拨通过去。
护士指了指前方，“朝那边走，右拐。”
“她怎么样了？”左仟浔强忍眼里的泪水，有点发抖。
听说他们下个月就要结婚了，实在是太可惜了。
倏忽间，她的心颤了一下，紧接着是心悸，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接电话的手抖在发抖。
刹那间，左仟浔瞳仁放大，脸色苍白，想要说什么，双唇翕动什么都说不出来。好像什么东西重重压着她喘不过气来，浑身没了力气。她腿一软，快要蹲到地上去，那警察眼疾手快立马扶着她，触碰到她时，发现她浑身冰凉。
办公室里有两个姓余的，刚开始的时候, 隔壁办公室的同事总叫“余警官”，不知道到底在叫谁, 经常弄混。
她离二医院的确是很近，步行三四百米的距离。但马路上除了她一个人都没有，连车都少得可怜，只是偶尔疾驰过一辆。
“目前还在抢救。”男人严峻的目光里带着几分怜悯，也有些于心不忍。
这边左仟浔匆匆挂了电话，全然顾不得自己还穿着睡裙便已经狂奔出门。
“我不知道，所以你得先去急救看了才行。”
他坐在椅子上，心里堵得慌，华子跟了他六年了, 待他如子, 早就当做了亲人。
任务执行得怎么样了？一点钟开始逮捕，现在一个半小时过去了，余牧还是没有回她消息,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五分钟后，她急急忙忙冲进医院急诊，问到值班护士，说是半小时前有六名警l察被送往医院。
他目光落在左仟浔脸上，心想这应该就是余魏华警官的未婚妻了吧？
冲到走廊尽头，刚拐了个弯，便看到前面抢救室门口站着好几名警l察。
左仟浔只能一路狂奔，她从小到大体育都不太好，跑步更是她的弱项，可现在却顾不上那么多。夜晚的风吹乱了她的头发，耳边是呼呼呼的风声，视线变得模糊，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可脚下的步子却不能停。
下一秒左仟浔打消了这种想法，现在担忧是没用的，现在能做的只有等。
队长坐了很久, 迟迟没有拨通家属电话, 倒是自己先红了眼眶……
左仟浔连谢谢都来不及说直接跑掉。
此刻时间是凌晨两点半, 左仟浔身体上已经很疲惫, 但就是睡不着。
但不管是余牧还是华子，腿被炸没了，大队长都感到十分痛心。
左仟浔突然想起了以前看到的采访，是某位消防员的妻子，她说每次丈夫半夜出去执行任务的时候，她都没法睡觉，浑身神经都紧张，那时候能理解，但不能感同身受，可现在完全能感觉那种分秒都是煎熬的感觉了。
唉。
脑袋里有很多种可能，但不管是哪种可能，都能在她的心脏上扎上千百万个孔，她心疼极了。
“她伤得严重吗？”
眼泪像水龙头似的，哗啦啦地流，怎么止都止不住。
度秒如年。
她以为先前余牧执行任务时大腿受伤已经是很严重的伤，没想到这次直接
客厅一片漆黑，静悄悄的，左仟浔觉得能听到自己不太平稳的呼吸声，太阳穴突突直跳，一阵一阵的，不太舒服。
左仟浔目光和一个男人对上，那男的有些魁梧，满脸胡茬，脸上的表情带着一身正气。
长长的走廊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回廊上有绿色指标的“安全通道”，光线晦暗，左仟浔忽地觉得有些压抑，心里很闷。
“是余警官的家属吗？”男人问她。
“腿估计是保不住了，嗯。”
于是把余魏华叫为“华子”, 避免这样的情况出现。
“余叔叔。”左仟浔尽量保持淡定。
等待的时间是极其煎熬的，特别是另一半正处于不确定的危险中时。
保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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