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以上这些皆是推测,得等到我与你们碰头后,共同把目前已经掌握的信息和资料全部梳理一遍,才能得出基本的头绪。至于此行的报偿,请代我向Mr. Graves表达谢意,但既然遗忘之雨是由我提出并执行的办法,如今它出了问题,协助你们找出原因并制定对策对我而言是责无旁贷,不应借此收取任何酬劳。不过,考虑到纽约骇人的酒店价格和居高不下的房租,如果你们乐意为我提供一处可以满足基本起居需求的住宿,我将不胜感激。
「Dear Miss Goldstein,
谨上,
我预估当你收到这封信时,我已经登上了前往纽约的客轮。如无意外,我将于二十日上午到达切尔西港,考虑到这次我不必将那个责任重大的皮箱带在身上,港口海关的麻瓜朋友们这次应该不会对我多加盘问。请不必前来接迎,我会直接前往沃尔沃斯大厦,但你忘记告诉我你现在在哪一层办公室了,我想我得先去魔杖许可办公室打听打听。
谨上,
三天后,Tina收到了回信。
速度失效。大规模的调查已经开始了,我们正在尽一切所能找到确切的线索与证据,但如果没有你一起加入进来,我们的努力无异于垂死挣扎。Mr. Graves不断向我强调,我必须用一切办法劝说你赶来纽约,任何报偿我们都会尽力提供,我想,这对你来说可能并没有他所设想的那么重要,但无论如何,Mr. Sder,我尊重你的任何决定。
Tina Goldstein」
Graves拧起眉头,从书桌抽屉中拿出拆信刀,划开了第二封。写信的人似乎深知他的老朋友还没有尊重他到不私自查看写给男孩的这一封的程度,虽然没有什么溶解着可怕恶咒的液体汹涌喷出,但随着Graves将折叠起来的信纸展开,上面的墨迹一行接着一行飞速隐去了。这不算完全出乎意料,他放开刀子,手指拂过空白的信纸,停在中央轻轻一捻,低声念了一句“原形立现”,相安无事的几秒钟后,信上出现了几行潦草但字迹清晰的句子:
Sder」
就我个人意见而言,另一个更值得纳入考量的猜想是失效与遗忘之雨本身无关,而与接受了那场雨的个体本身有关。一个在巫师界被视作常识的说法是,相比巫师来说,麻瓜的体质更不易抵御魔法的影响,而我倾向于认为这是巫师们所顽固坚持的众多错误认知的其中之一。巫师群体与麻瓜群体之间的所谓体质差异,往往不及任意两名巫师或者两名麻瓜之间的区别要大,我们不应排除有些麻瓜对遗忘药水有着突出抵抗力的可能性。如果我的猜想是正确的,那么值得重点研究的或许并不是遗忘之雨失效的速度,而是它的失效对象身上是否具有某种普遍的、可供排查的特征。
与此同时,Percival Graves也收到了来自华尔道夫酒店的针头代为寄送的两封短信。“针头”是一名曾服侍过他的姐姐Louise Graves长达十四年的家养小精灵,后因患了严重耳疾,被他们的管家打发到了Graves家族参与持股的华尔道夫酒店后厨的锅炉房打杂,但仍对Graves家族忠心耿耿,Percival进入国会工作后,曾多次委托这位陪伴他和姐姐度过孩提时代的年迈的家养小精灵协助他与线人进行秘密联系。针头告诉它的少爷,这两封信似乎被施了某种极其黑暗的魔法,因为当猫头鹰将它们送达时,锅炉房里另外几名不安分的小精灵试图抢走,而就在这时,暗红色墨水状的液体突然从信封中喷涌而出,被喷溅到的小精灵瞬间倒在地上哭嚎不止,像是遭受了严重的烫伤。
「擅自拆开不属于自己的信件是种可耻的行为,Percival,但你的职位和权
告知此事时,针头的语气是顺从而谦卑的,虽然它没有资格和胆量去质问写信人的身份,但Graves听出了其中充满忧虑的劝告意味。他接过信,向针头道谢,同时让它不必多虑,那只是寄信的人想要确保信件由他亲启的一个不太适当的手段罢了。两张信封上还残留着几道暗红色墨水的痕迹,让写在上面的锅炉房的地址变得辨认,拆开后,里面仍包着一层信封,分别写着它们各自的收件人:“致我的老朋友”、“致我的男孩”。
关于遗忘之雨的失效,我感到非常抱歉,同时也十分震惊。我曾仔细研究过蜷翼魔分泌的毒液在遗忘术上的应用,当时的实验结果明确地表现出其药效的永久性和稳定性(我极其有限的社交生活致使我始终找不到可靠的人类实验对象,同时我也无法真正征求我皮箱里的伙伴们的同意,因此我在我自己身上精心设计了一组实验,如果你感兴趣,我们可以日后详谈),唯一的不足是如果未经适当稀释,它可能会把遗忘术目标范围之外的部分记忆也一同清空,很难再重新寻回。对于你和Mr. Graves的猜想,我目前还无法做出什么有价值的评判,就目前掌握的资料来看,雷鸟召唤的雨与自然天气形成的雨中并没有什么成分上的区别,但或许Frank的确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这一点还有待我们验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