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夏稍作犹豫,还是用终端匿名付了账。
一瞬间,她成了全场的焦点。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个节点上好巧不巧地进入发情期。
果不其然。
“货款两讫,才能给你。”
寂夏不敢有片刻迟疑,当即翻出随手携带的抑制剂,可就在她对准静脉准备注射的时候,酥麻的电击感贯穿了她的小臂,让她不自觉地松开了手。
情况简直不能再糟糕了。
老者起身说了句稍候,寂夏在昏暗的灯光里等了一会,很快看见他拿了一个装着溶液的玻璃瓶走回来,瓶身不大,瓶口用打磨粗粝的白石膏封着,以在最大程度上留存香气。
“龙涎香只有这一瓶。”老者把瓶子摆在桌面上,“大概由50克的原料溶解蒸馏来的,在我这存了两年多。”
发情期的Omega就如同行走的催情剂,对附近的Alpha具有致命吸引力,地下赌场聚集的都是被欲望吸引的人们,她当然不能妄想这里所有Alpha都能维持理智。
那是她的信息素。
压头上的兜帽,走过去敲了敲柜台前木质的隔板,那隔板很快落了下来,柜台后坐着一位带着花镜的老者,隔板后的构造有些类似典当行,视线所及的一整面墙都是陈列柜,长得望不见两端。他慢悠悠地抬起头看了寂夏一眼问,
联邦统帅的家属出现在黑市,她不知道会对顾瑾年有多大的影响。
做完这一切的寂夏用掉了所有的力气,她几乎是摔在了地板上,过了好一会才勉强撑着坐起来,背抵在椅子上。
琥珀与风铃草的气味铺天盖地地朝外蔓延开来。
赌场里忽然陷入窒息般的沉寂,从人声鼎沸到鸦雀无声,每个人都从正进行的如火如荼的赌局中抬起头,朝寂夏的方向望了过来。
透明的制剂洒了一地。
寂夏忍不住伸手想把玻璃瓶拿起来看看,却被老者挡了一下,
它们在寂夏的视线里同时坠落,她不清楚那一刻自己想的是什么,追究动机已然没有意义,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寂夏已经下意识地伸手接住了那瓶龙涎香。
“上等的龙涎香。”寂夏开门见山,“这里有么?”
寂夏没有僵立在原地,她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跑,长廊的尽头有一排供给留宿客人的房间,她刚才经过的时候闻到了84消毒水和净化香氛的味道,清洁工作应该刚结束不久,按常理他们清扫完会开着房门通风。
“我怎么知道它是真是假?”
抑制剂掉落在地上之前,寂夏本可以接得住的。可和抑制剂一起从手上掉落的,还有那瓶来之不易的龙涎香。
“小姐是第一次来这边?”老者闻言掀了下眼皮,喉咙里传出一声笑,“黑市只卖真货。若是不信,大可以放弃交易。”
黑市里的交易从不过问货品的去处和用途,只要你付得起钱。
“小姐想要什么?”
外面的捶门声愈来愈激烈,寂夏抬起手腕上的终端,在拨电话求救前却犹豫了。
就在寂夏即将走进刚进门的中心赌场时,一阵极端的乏力感忽然席卷了她,小腹处传来灼烧般的热度,让寂夏忍不住哼了一声,扶着墙才勉强撑住了身体。
寂夏皱了皱眉,
正常来说,Omega遇到这种特殊情况应该报警。可她现在人在非法交易市场,一来如果黑市当真受到联邦权贵的保护,那本身隶属于联邦的警队,很可能会在出警的时候受到限制;二来……
她拿着玻璃瓶从原路返回,倒没有急着打开瓶子确认味道,毕竟在信息素如此密集的地方,实在是难以集中精神去做辨认。
那瓶唯一的抑制剂掉落在大理石地面上,顷刻间支离破碎。
身后的脚步声渐渐逼近,寂夏没有时间回头,她径直冲进开着门的第一个房间,飞快地反锁了房门,又挪来一张单人皮椅抵住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