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黎煜擦了擦手，关上碗柜，微微皱起眉头，语气不太好，“他们怎么来了？来了也不说一声，估计就盼我不在家呢。奶奶呢？”
“嗯。”顾贺良点点头，看向她身后的男人和女孩，“那您二位呢？”
顾贺良道，“你姑姑他们一家在门口等你。”
听完一通介绍，顾贺良也没说进还是不进，而是客气地说道：“你们且等一等，我和黎煜说一声。”
温暖的掌心默不作声地覆上了黎煜的手，将他包裹其中。
“当心。”顾贺良注意到了瓷碗的危险境况，忙伸手扶了碗底。
一个碗就那么大点的空间，俩人的手毫无意外地碰到了一处。
28、尘封真相
当年第一次上台演出时，焦躁不安的心境也不过如此。
黎煜惊愕地看了顾贺良一眼，“顾老板，你怎么可以这么懂我？我真不想接待他们。”
彼时，楼道里传来脚步声和人说话的声音，摩擦半晌，最终停留在门口。
三人，“……”这是什么机构，怎么还层层禀报？
像是事先说好了似的，他们就这么握着同一个碗，谁也没有率先松手。
但一想起肖云的质问，他又不由地喉咙发堵。
黎煜很心虚地点点头，下一秒便趁顾贺良离开厨房的前脚，开大水龙头的水流，飞快地洗涮剩下的碗，并且试图洗掉脑子里混杂的糨糊。
当日里好风光忽觉转变：摘自《锁麟囊》
模样不太冷静。
顾贺良礼貌且疏离地问道，“请问您是哪位，来找谁？”
为首的女人见到顾贺良，明显愣住了。
整个屋子里看去，似乎就只有黎煜这个人是年轻的，让这里充满了别样的活力。
屋内的设施都不甚崭新。沙发上盖的布帘还是本世纪初的那种白色剪影大花，扶手的皮质也留下了长期使用的痕迹。部分墙皮因为年久而自然脱落，露出灰败的里色。地板的蜡色早不再光泽，被家具磨出的划痕四处斑驳。
他何德何能，一个人占据月亮？
“爸。”女孩拽着他的胳膊，制止了男人，拉开她妈妈，走到最前面，言笑宴宴，“您好，我是黎煜哥哥的表妹，这是我爸妈，今天特意来看望姥姥的。”
唇齿之间的气流掠过，让黎煜的耳蜗发痒，进而蔓延到全身，似乎心窝也搔.痒难耐。
◎我想听实话◎
顾贺良走出厨房，抬头望了眼门口上挂的老式钟表，已经是一点多钟。即便心里清楚，他还是去里屋看了看，见奶奶正躺在床上眯着眼打盹，便退了出来。
门外站着完全陌生的三个人，看模样像是一家三口。
顾贺良经过敞开门的洗手间，向里看了一眼，瞄见了镜子里的自己。
他眼眸低垂，看见顾贺良用颀长直挺的手握住自己泛红的指尖，十指交叠缠绵。
男人不耐烦地向前一步，“看不出我们是一家的？”
救命，他在顾老板面前怎么总是犯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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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煜听到自己心跳如擂鼓。手指在冰冷的水珠里浸入太久，连紧贴的肌肤温度都显得滚烫。
不知怎么，女人站在这个年轻人面前居然有些发怯。她后退半步，看了眼门牌号，确认没有找错地方，回道，“我来找黎煜，我是他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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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沙发上静坐片刻，直到厨房的水声趋于安静，唯有挂钟的声音持续地滴答滴答。
但顾贺良还是收回手，直起身子，抽了张厨房纸巾擦手，对黎煜说道，“我过去看看，等我回来。”
“她睡了。所以水果还是先不要切了。”
顾贺良轻声在他耳畔说道。
快放假了！开心！
黎煜慌乱地抬起头来，躲躲闪闪地对上顾贺良的眸子，结结巴巴地说道，“顾，顾老板，我好像听见奶奶在叫你。”
不是感受不到顾贺良的关照和期许，但他始终觉得，顾老板不应该在他这里停留。
顾贺良轻摸一下太阳穴，径直走过去开了门。
顾贺良进了厨房，关好门，“黎煜。”
“你的手好凉。”
厨房里的水声不断，顾贺良没有立即回去，而是放低声音，在屋里随便走走。
蹩脚唐突的理由，欲盖弥彰的逃避。
“咚咚咚。”屋门被小声敲响，生怕屋里的人听见似的。
“哎。”黎煜正把碗倒过来拎水，整齐地放进碗筷架里，听见他的脚步声，转过头来，“没剩多少，我就都洗完啦。我去洗个手，给你切点水果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