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顾老板!”
黎煜百口莫辩:“……”
顾贺良点头道:“麻酱,韭菜花,虾酱和腐乳,这是我家吃涮肉的标配。”
他们俩人一人拎着糕点盒子,一个拎着一大兜子菜,去了饭店的地下停车场。顾贺良自己开车,毕竟如果他乘坐公共交通,会导致本就繁忙的路线更为拥堵。
黎煜在他打电话时,往锅里下了小半盘羊肉,盯着肉片在沸汤中起起伏伏七八下,颜色很快由粉变灰,就眼疾手快地用公筷和漏勺一并捞出,捡到顾贺良碗里。
“多谢夸奖。”顾贺良的嗓音有点喑哑,“你的手上怎么贴了这么多膏药?”
顾贺良停稳车,倾身过来,想要帮黎煜解开安全带,却被黎煜一把握住了他伸过来的手腕,止住他的动作。
顾贺良任黎煜揉捏着自己的手指。这分明是男孩子的手,却比顾贺良的小上一圈,裸露在膏药外的皮肤还有几分细腻柔软。指肚温度偏高,不经意地剐蹭到顾贺良的手心,惹得他心底发痒。
这时,服务员将铜锅端了上来,点火添汤,等锅开。这种铜锅涮肉都是清汤锅底,另有葱姜黄花海米等共八种配料增添风味,羊肉往往片如薄纸,在锅中烫几秒即可,目的就是保证吃起来是羊肉本身的鲜嫩口感。
顾贺良还没来得及用长筷将羊肉下到锅里,手边的电话就闹个不停。他瞄了一眼,是周贺昀。如果不是要紧事,周贺昀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联系他。
“我接个电话。”顾贺良向黎煜说了声,便向后靠到椅背上,按下接听,“怎么了?”
不行,不能让顾贺良看见这家店,那自己前面一通操作岂不是太傻了!
得,补救完更加懊悔,他这说的都什么乱七八糟……
虽然电话没打多一会儿,却是个不太巧的消息。
“没事,您尽管忙您的,我们什么时候约都行。”黎煜道扫了眼桌上几乎没怎么动的几盘子菜,抿了抿唇边没多说话。
小料台本身就不大,顾贺良就站在他的身侧,与他挨得极近。黎煜甚至能嗅到顾贺良领口处淡淡的青柠洗衣液的气味。二人的呼吸不经意地交杂在一处,缠意绵绵。
大中午的道路还算通畅,没一会儿,车就停在了舞室所在大厦的楼下,“泸江海”的门前。
“小料和瓜果台在侧面,您二位可以先去调料。”
见刚刚还炫耀比赛拿第一的小孔雀默默蔫成粉毛垂耳兔,顾贺良难得在台下还有兴致砸挂,“原来黎老师对此事蓄谋已久,口味都刻意和我一样。”
因为回嘻缘社和去舞室顺路,黎煜便坐上了顾贺良的白色雷克萨斯。
“黎老师,抱歉。嘻缘社那边临时有事,我现在得赶回去。”顾贺良边说着,边把黎煜夹给自己的羊肉在调料碗里蘸了一圈,三口并两口地吃完,用餐巾纸轻抹了唇角余留的酱料。
黎煜瞅着那福袋,类似的款式他早些年也做过。这福袋应该是已经有些年头,但还算干净,看得出对于主人相当重要。
顾贺良叫来服务员,“这些菜麻烦打包。”
他刚要把勺子放回原处,就见顾贺良把手里的碗往前递了递,“烦劳。”
黎煜有些意外,他也曾见过不少名气更甚于顾贺良的人,往往出于面子都不会在乎这些。
看到“泸江海”的牌子,黎煜猛然想起了这件事。
黎煜从台下拿了个小碗,先来一勺芝麻酱打底。虽然近些年的涮羊肉火锅店也增加了些川味调料,但他作为麻酱星人,不吃麻酱相当于白来。
黎煜没细说,只简单解释了一下,“倒也没什么特殊原因,刚接触时跳着觉得还不错,挺让人放松,就做这行了。”
“练Breaking的时候手部发力,总是容易受伤。以前比这还严重,不过我现在都
好家伙,顾老板的毒舌他有幸在台下也深刻体会到了!
顾贺良和很多人都不大一样。
黎煜忙舀了一勺芝麻酱放入顾贺良的碗里,打着哈哈道,“果然,涮羊肉必须得蘸芝麻酱。”
两个人回到座位上,铜锅已经咕嘟咕嘟开了,菜品也基本上齐。滚烫的汤底舔舐锅边,发出嘶嘶的液体蒸发声。
“那个……”黎煜急病乱投医,装模作样托起顾贺良的手,在眼前细细打量,“当时顾老板在台上握折扇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您的手指又长又好看。”
顾贺良和黎煜俩人便一起去了小料台。
黎煜正巧平时也吃这几种调料,也不知道是这几日相声伦理哏听多了还是怎么,张口打趣道,“没想到,原来我们是一家人。”
顾贺良掀起眼帘,望向黎煜,眸中流露出疑惑。
车里几乎没什么装饰品,唯有前视镜上挂着一个橘色的祈福袋,上面绣着歪歪扭扭的四个字,已经有些飞边,勉强能认出来是“高考加油”。
这脱口而出后,黎煜意识到自己好像抄了人家的便宜,赶紧补救,“不是亲人胜似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