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黄蓝相间的蝴蝶停留在栏杆上,秦姝伸手去抓,顺着它不知不觉就上了三层,离地面有三丈多高。
秦琢玉半躺在地上就骂,“我说你个丫头片子不知道死活是不是?跳楼给谁玩呢?”
含章宫里,右臂骨头断了、吊着胳膊的皇帝陛下心痛地说,“今个你必须揍她!动手!”
争执渐渐淡了下去,君臣间,你拿我没办法,我拿你也没办法,将就着过吧,还能离咋滴。
秦姝臭着脸,蝴蝶在她坠楼时被她一个用力捏死了,心情不是十分美妙。
宫女们叽叽喳喳的,被暗哑的女声打断,“办差还敢交头接耳?活得不耐烦了?”
卧槽!秦琢玉脑袋一空,用上轻功扑过去,幸好还来得及,自空中揽住秦姝,父女俩摔在地上,秦姝撑着她爹就站了起来,活蹦乱跳,木事没有。
在前朝时,池尚仪就是四品女官了,如今二十出头,做到了尚仪,运气好是一则,也少不了本事。
提前完成功课,秦姝跑上附近的摘星楼玩,下面三层旁边是空的,木栏杆围着,四周都是花园,是个观景的好去处。
秦姝挽起剑花,收剑入鞘,宫女的议论声清楚落入耳中。
一队运送珠宝的宫女途径演武场,偷偷看着在场上一身红衣挥斥方遒的公主。
秦姝吃了一块千层荷花饼,宫中糕点多少都有神奇之处,这种就在于不管怎么吃,从哪一面吃,上面都有一朵完整的荷花。
有丫头的娘在,不能收拾她,等她到了老子手里,哼!
崔琪早年丧妻,前头几个孩子都没留住,现有一独子,取名为寒,两年已过,崔琪为照顾妹妹心情,迟了两年送独子入京。
“我……”秦琢玉噎得一个结巴,不敢置信,“我是你老子我还能不能骂你?我今天就告诉你,我不仅能骂你,我还能揍你!”
人是没什么事的,秦琢玉多年经验判断出,手臂骨折了。
宫女甲:“你们听说了吗?陛下有意让公主入主东宫?”
“皇后娘娘等着要,还不快些。”
所以,这位二世祖是来示威的。
跳楼的来龙去脉秦琢玉是知道了,知道了后就更气人了,“下回我没看到你就真死了!不死也残!”
蝴蝶飞出楼外,秦姝伸手一拈,拈住了蝴蝶的翅膀,自己却重心不稳,倒向楼外。
崔琪和秦琢玉商量了大事后,略为难地说,“阿寒比阿姝长了三岁,也是自小习文学武,你要是看得上……”
池尚仪点点头,“公主安。”
可这位是开国皇帝,倒了别人做皇帝的,他们不敢造次。开国时集权最盛也有史料可考,百官对此倒是表示淡定,毕竟,再集权都能忍,将有个女皇储实在破底线了。
秦琢玉指着自己包着纱布的手臂,“你管这叫没事?”
“尚仪。”秦姝唤道。
此时死谏不太流行,流行观念是命比名声重要多了,要换到某个年代拼死直谏换名声,更有的他头疼。
秦姝习武日渐小成,身量说是十岁也有人信,不过还是女童身形,尚未发身,和她聒噪的爹不同,她不爱说话,也不是少年老成,就是不爱说话也不爱笑。
百官不论处在哪个位置上,都有点慌,自打秦琢玉上位,他们能做主的事一直在缩水,再这么下去,就要变成皇帝一言堂了。
就好。
放下糕点就走人,从不与人多说一句话。
宫女乙:“听说了,要我说,公主还真有点陛下的样子。”
崔璇终于承认孩子长大了,秦姝本不适合粉色,小时候粉粉嫩嫩还行,长大了些就不适宜,只能换成红色。
她看看池尚仪,再看看荷花饼,觉得两者间有些共同之处。
秦琢玉接见完大臣,带着大臣们逛园子,逛得正开心的时候,就见他闺女站的那么高,还有坠楼的风险。
皇宫中的宫女是被罚没的奴婢,池尚仪小时家里遭难,被罚没入宫,池家又和秦家有点渊源,交情好,故人后裔再见,秦琢玉夫妇自然照顾一二。
撸袖子的当口,秦琢玉手臂剧痛。
崔璇拍他胸口,“什么死不死的,不吉利。”
宫女们受惊,纷纷行礼,“池尚仪。”
秦姝皱眉,“你不许骂我。”
秦琢玉生无可恋。
崔璇讨好地笑,“好了好了,也没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