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纠正说:“他去了北境一年,是二十三。”
御史中丞顶着秦姝的压力硬着头皮道:“臣所言并非无缘由,漠北军几十万之众,个个骁勇善战,哪怕开国元勋也没手握如此精兵重兵的道理。”
钟婉:“陛下……”
北方边患已了,接下来秦姝大部分时间花在了整军上,看到地图上漠北的位置,抿了抿唇,到底没动西北和漠北。
秦姝没走进来,站在门外望天边晚霞,“你我不能至,有人代替也好。”
秦姝这时进来,“让她去。”
让弟弟墓碑上能好看些,把自己这回的功劳渡过去。
这回钟婉没提意见,瞪着俞相不让他发言。
钟婉放走安雅,担忧地望着她,她还能哭出来,秦姝表面上反应不大。
秦姝写好后,侧首望他。像被鹰狼盯住一样的太子惶恐低下头。
她就没听说过这种事还能习惯,钟婉起身靠在秦姝身上,没过一会就崩溃了,抱着秦姝痛哭,“他才二十二岁……”
安雅从课堂上翘课回来,书院没人敢在这时拦她,她跑回家见着钟婉就说:“我要去看三哥!”
相国寺建筑倒塌,秦姝回望钟婉。
秦姝想做的事,碍于身份做不出来,那就她来做恶人。丞相本为帝王之辅,这是她应该做的。
秦姝无甚反应,“你怕什么?我习惯了。”
安雅倔强说:“那我也要去,他一个人在漠北,那里很冷的。”
钟婉偏头,擦去掉出的一滴泪,回过头跟她讲道理,“他葬在漠北的烈士墓园是无上荣耀,有崔氏列祖列宗,那里不冷。”
安雅就差打滚了,哭泣道:“我不管,我就要去,我要三哥……”
秦姝一笑而过,“这是他几年前就应得的,懂了吗?”
俞相之流倒是平衡了,都没了孩子,这几□□会有惺惺相惜的感觉,秦姝发号施令,“抄相国寺,寺中僧人发配云南石场。”
追封晋王,谥号昭。太子望着追封和谥号在一旁心惊胆战。
“你不怕史书评说了?”
没人阻拦,圆满最轻也是叛国罪,钟婉补充,“拆庙宇供西山修补别苑。”
说完,嗓子卡住了,轻咳两下,仰头把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流回去。
秦姝干起了屠城的老行当,“诛后梁俘虏。”
毕竟她只是按律法连坐相国寺,钟婉拆了千年古寺,名声绝不会好。
钟婉摇头:“我不怕,总不会说我的好就是。”
秦姝似笑非笑:“是吗?”
御史台开始不老实了,御史中丞在御书房里大放厥词,“北方边境已平,漠北也无存在之理了。”
钟婉当然拒绝,“太远了,赶不上。”
虽然没哭,红彤彤的眼睛昭示了她哭过的事实。
太子露出一丝不甘,“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