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仰头望着房梁,过了许久才道:“也好。”
钟婉故作惊讶:“是吗?大理寺卿与我来往不深,不甚了解,可我还是知道,大理寺不关外人,里面的犯人皆是我朝臣民。而且,王寺卿已经说过了,大理寺里的那人和后梁没有关系,您是不是哪里弄错了?”
方卓越施施然整理衣冠,坐到大食氏使臣对面。
钟婉吩咐少卿:“说我不在。”
钟婉也是面色不善,反唇相讥:“你问的是贵妃,内命妇自然不见外臣。”
方卓资眯了眯眼:“贵妃娘娘,我是后梁使者。”
方卓资捏紧扶手:“大理寺中有我后梁人,这不是燕国内务。”
无缘最后一面,终是遗憾。
安雅箍住他,“三哥,你带上我好不好?”
方卓资忍了这口气,“我数次上门,贵妃避而不见,是何道理?”
话落,他钻进风雪中,不见其踪。
不帮他捞人,就要砸场了,钟婉挑眉:“随意,您为外使,不满意我怠慢自然可以大方说。可要插手我朝内务,去哪家问也上不了台面。”
钟婉面不改色:“来访可上拜帖,不走寻常路被御林军拿住了,不好解释,今后注意些,下不为例。”
三郎利落站起来,回去收拾行装,对外只说代母巡视漠北。
既然都这么说,方卓越肯定还活着,方卓资小小舒了口气:“错没错,我见一见便知,如果真是家弟,也给贵国解决一桩麻烦。”
钟婉从后搂住她,老王爷临终最后一段时间都在为秦姝着想,瞒下了消息,不该辜负老王爷拳拳慈爱,该振作起来做点准备了。
少卿说:“他已经来了。”
们面前,钟婉喝道:“怎么大个人了不知避讳?内室是你能擅闯的吗?”
能抓住附近御林军的空子钻进鸿胪寺,也不知道他暗地观察了多久。
方卓资听过她不少轶事,交锋还是第一次,不免掉以轻心,此时稍微重视起来,“鸿胪能有今天地位,来之不易,倘若出了事,您跟陛下和诸公也不好交代吧?”
钟婉抱起安雅,“四娘,不行。”
方卓资作为前世家子,武功技巧很能看,他是翻墙进来的,所以外面人根本不知道,何来通报。
方卓资从宴会提出要回弟弟之后,不停骚扰鸿胪寺和大理寺,谢百龄可以以他外臣身份不见,钟婉却是不行的。
钟婉商户出身的优势,在这场谈判中体现得淋漓尽致,以超出市面两三倍的价格卖出了一批江南丝绸。
闹得钟婉四处躲藏,这天她接见大食氏使臣商量贸易关税,被方卓资堵个正着。
三郎欲语还休,不过须臾他跪在地上,“请阿娘允许三郎前往漠北代为看望,以表孝心。”
三郎上前摸了摸她的头发,对钟婉说:“婉娘娘,我很快回来。”
大食氏使臣丝毫不知自己被坑,喜形于色。
钟婉笑着摇头:“我说的话您还是没听进耳朵里,大理寺岂是外使能进的?允了你岂不乱了章法,陛下也要怪我不知轻重。”
安雅晃着小腿,不高兴:”我要三哥。”
钟婉:“我知道你是谁,这是大明宫里,任何人不得破格。何况,你不过我大燕叛臣贼子,给后梁王一分薄面才不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