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学子陆陆续续开始写了,钟婉名次中间偏前,安乐道望着坐在其中毫不显眼的钟婉,用前所未有的黑脸盯住秦姝。
安太师恶狠狠追上去,活像要砍死两人的恶鬼。
钟婉动手磨墨,抿唇思索,江南水患的经常性程度堪比北方边陲,朝廷也经常给堤坝加固,既然有了堤坝,水灾不至于成现在这样,必有官员中饱私囊,以次充好。
王亭松坚决拥护考试公平性,“请公示贵妃答卷。”
再然后,到了重头部分,该写怎么治水,钟婉闭眼回忆江南地形,动手开写。
隔日,秦姝主动表明,因为家属参考,她不参与敲定进士名次的事情。
一篇策论写整整一天,钟婉写到中午,脉络差不多了,开始誊抄。
偏实践的题目总是很难的,对于生长在江南的人来说,治水上能写的东西总是比别的地方出来的学子要多。
三十年前知道秦琢玉执意立女时,他都没这样的表情。
秦姝也见到了题目,眼神古怪,殿上殿下两人四目相对,皆是一脸复杂。
灾民失去家园,必须加以安抚,赈灾是必须的,但涉及灾民数量庞大,可以工代赈,恰好补充民工。
秦姝默默侧过脸,不看他。
秦姝揽过她,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有我在。”
安太师指着她们俩说不出话来,一指秦姝,“我原以为你只是年少气盛,没想到啊!!”
秦姝中途不敢离开,就怕她一走安太师就下去揪人。
瞬间炸开,朝上七嘴八舌说着,却不敢像秦姝初登大宝时那样明面指责,近十年为君之威,又有北方战胜之事,怎么着也要委婉一点。
秦姝悠然等他们吵完,“众卿有何疑问?”
“陛下……”钟婉又开始紧张。
治水这个问题,为官多年的大员也未必能答出一份满意的策论,不然派人去江南的时候怎么没一个站出来,出题的文渊阁大学士挑不出致命缺陷,只得作罢。
秦姝悬着的心放下来,火速离开。
这关是必须过的,钟婉要经不住考核,趁早回去做她的贵妃吧。
秦姝点头:“可。”
众臣:“……”
钟婉是按照流程,清清白白考上来的,这点没得反驳。用的真实姓名,各类资料经过秦姝和谢百龄插手,一应俱全。说她是个女人不配考试?堂上女皇还坐着呢。拿贱籍说事?人家天天跟皇帝睡一起,一张盖了印玺的纸就能额外开恩给她考试资格。
安太师甩袖离去,“自己看着办吧!”
钟婉连宫门都没出,等于在自己家考了个试,直接回了未央宫,三人在前殿聚首,秦姝满脸无辜,“太师急匆匆的,有何事?”
钟婉尴尬,想劝架,又觉得自己开口会火上浇油。
未时三刻,钟婉提早交卷,傲然走出重华殿,无论结果如何,走到这一步她心满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