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提醒,“本来郑家小娘子也不能自己过问婚事,嫁给谁是她父母族人说了算,太尉截胡,又有什么区别?”
眼前又是一片虚无,钟婉赶紧用袖子擦了擦眼睛,“您要是真想,不至于容我蹦哒这么久。”
怕秦姝的话成真,钟婉扑上前抱住秦姝,强词夺理道:“我担心自己以后不是很正常吗?现在还没着落,以前的事都不记得,我不得早做盘算。”
钟婉哭着摇头。
钟婉急了,从凳子上蹦起来,“陛下!”
钟婉嘟嘴,嘟哝,“郑家女又不是嫁不出去,未必想攀这个亲。”
秦姝补充,“不仅要走,还想嫁人,最好我能送你风光出嫁。”
钟婉疑惑发声:“啊?”怎么扯到名分上去了?
钟婉还是不舒服,“郑家嫁女儿,不该顾及郑家的意见吗?这么重要的事,事关终身,怎么任由太尉府打劫一样?”
秦姝陷入深思:“也是,无名无分的,是有些为难你。”
早有准备好的腊八粥,秦姝喂她吃了几口,钟婉咂嘴,“不甜。”
秦姝思考片刻:“你在讨名分?”
秦姝骤然冷脸,扔了手帕。
秦姝蹲下身仰头看她,“你想走?”
钟婉垂首立在一旁,秦姝忍不住问:“你不怕被关冷宫?本子里不是有吗?被各种人欺负,屋顶是漏的,饭菜是馊的,没炭火,喝的水里有尘土。”
血色的眼睛视线不曾离开她,“你才知道害怕?想要好处却不想惹怒我,想得真美,知道上一个算计我的人是什么下场?”
秦姝一脸平静地说:“太尉是开国功臣,休致前代阿爹掌京城兵马,包括御林军,封一品公爵,范九虽然排行最末,荫封不多,但年纪轻轻入了御林,马上就要升职御林军十二统领之一,而郑家,官位最高者不过一县令,这门婚事吃亏的是范家。”
钟婉搓了搓衣角,不敢说话。
秦姝将粥碗稳稳地放在桌子上,姿态娴雅,“你以为我是什么样的人?光明磊落?正气凛然?也许我对你的态度确实让你误会了,我替范家抢亲,你才知道我心狠手辣,你慌了。”
秦姝拂开她,恢复了正常,“我知道了,我告诉你以前的事,你想起了以后再做决定,那时你还要走,我也不留你。”
秦姝就着她用过的勺子吃了一口,有红枣,“够甜了。”
钟婉被女皇强大的联想能力捶懵了,“不是,陛下,我不是这个意思。”真成了后妃还得了!她这辈子都是皇家的人了!死后都不得自由还要葬进妃陵!
淡定甩出这几句话,秦姝把内寝殿让给了钟婉,自己去了外殿,内室通了地龙,烧得暖暖的,钟婉站在其中,迷茫不知何方。
语气不急不缓,语调不骄不躁,却把钟婉架上了悬崖,眼泪如喷泉般喷涌而出,“我错了呜呜呜,陛下,我不敢了。”
秦姝泰然坐了钟婉的座位,抽出手帕给她擦脸,温柔地说:“别哭了,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秦姝揉了揉眼,要有人权这种东西存在,她还混什么啊?
钟婉:“您要把我关起来,只供您赏玩吗?”
隐约知道秦姝在强词夺理,但钟婉辩不出个一二三,反正她就是觉得这样不对。
这句话把秦姝如虹气势泄了,她无力抬手,“现在皇宫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冷屋子。”
秦姝质问:“你不想?”
,太尉府上必然好好对待新妇。”
腾腾热气虚化了面庞,她处处体贴纵容,钟婉忽然虚了,不知哪来的勇气说道:“我不是光担心郑小娘子,我还担心自己,我怕我不知道我的枕边人会待我如何?”
秦姝搂住她,轻声哄道:“不生气了,这么冷还在外面坐这么久,要受寒的。”
钟婉崩溃:“我想什么啊?”
秦姝用调羹搅凉了粥,又舀了一勺到钟婉嘴边,“再吃一口。”
“我不逼你,你也别逼我。”
钟婉心里没底,“陛下……”
秦姝:“……”
钟婉瞬间如被踩了尾巴的猫,“陛下,别这样,我害怕。”
由得钟婉愤愤不平,“既然都是攀高枝了,范九郎不喜欢她怎么办?您也说了是太尉和夫人喜欢,娶她的是范九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