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丢下笔,一把抱柱我,“额娘,我终于等到了,额娘”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哭腔。
“暾儿都学了什么了,功课好不好,乖不乖,这些额娘不再的日子里,有没有认真的做好自个儿该做的事情呢,额娘都很想知道呢?”我不用问都晓得,他一定是最乖的,最省心的一个。
“想着该是吃药的时候了,这不就起了”我笑着看着桌子上的一碗药。
“福金”一个男孩子站在我面前请安,“二阿哥在书房里,正练字”
宜兰的头摇的和拨浪鼓似的,直说“没有”
“有,暾儿听额娘的话,什么都和额娘在是一样,一点都没有偷懒,真的没有”他一个劲儿的想告诉我,他有多乖,多听
往弘暾院子去的时候,我心里一直没有办法平静,宜兰害羞的站在我面前似乎还是昨天的事情,怎么一转眼竟已物是人非。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不得不停下来缓缓自己的,这个身子怕是没多长了吧,不请太医就是不想惊动太多人,毕竟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着。月吟似乎什么都清楚,就这般任着我……
“你不说,我可要生气了呀”我吓唬她,这孩子必是经不住的。
我拿了帕子给过去,“肯定是昌儿欺负你了,说给额娘做主!”
“随我去弘昌他们那看看去吧,也该过去看看了”我是该去走动走动了。
一张写罢,蘸墨时,杵了下,抬头,他惊愕的眼睛正对上我温柔的笑。他微张嘴,动了两下才叫出“额娘”
她就是抹着泪,咬着嘴唇不说话,满脸的难色。
我被他抱住的瞬间愣了下,马上反应了过来,“傻孩子,额娘不是好好的吗?”
“不是,额娘不是”她急的跪了下来,“这个是自个儿磕的”
我拿着帕子给他擦脸,笑了起来,“怎么就会傻笑,什么都不会说了?”
进了弘昌的院子,门口连个人都没有,一直进了内里,才有丫头走了出来,一看见我忙跪了下来请安。我示意她带着我进去,进了屋里,就看见宜兰一脸的落寞,冲着窗外发呆。一直到我坐下,月吟已经张罗茶水的时候,她才回过神来。明显的一惊,忙要起身请安。我抓住她的手,按她坐下,温和道:“怎么了?可是弘昌欺负你了?”
“主子,怎么不多睡会儿呢?”月吟一边收拾床铺,一边麻利的把衣物拾掇出来。
“一个时辰前,大阿哥的福晋来给您请安。”月吟开始例行报告。
我摇头,月吟叹气。
月吟有些担心,“我看着这药不管用,还是把太医请来吧!”
“通房丫头昨儿个给爷闹,说是我抢了她的布匹了,非要把……把之前做了衣裳的拿给她!”宜兰止住眼泪,“晚上爷让我拿出来,我和爷争执了两句,爷甩了门就走了,似是我错了一样。”
月吟伺候我穿好衣服,就出了院子。
“别慌,不过是着凉了,喝着药呢,过几天就好了”我安抚她,“你是咋了,看着瘦了”
我拉起她的袖子,一条磕青的痕迹,火辣辣的立在我的眼前,“可是昌儿?”
我定睛一看,是庚喜,这个孩子看来随二阿哥左右还不错,我点头,就往书房而去。
“您这样怎行呀?这一晚上一晚上的咳,王爷要是知道了,还不得责罚我们呀”月吟紧皱眉。
推门进去,迅速的掩上门,看着面前一身雪白色长袍,袍上绣着墨绿色的竹子在胸前一侧晕开,衬托的暾儿更加俊逸。他直着身子,一手背后,一手握着毛笔在纸上写着字,双目聚神,完全没有发现我的到来。我轻声踱到他的书桌侧,帮他磨墨……他修长的手臂,起划之间挥洒如虹,颇有胤祥当年的风采。
“少来,他根本动不了你们,你们除了我,谁敢罚!”我捏住鼻子,一口喝了下去。
“怎么”我放下墨,“暾儿不认识额娘了?”
“没事”眼瞅着泪就要出来了。
“额娘病了,可打紧?”宜兰有些慌。
连夜的不停的咳,这个院子的人估计都没睡踏实。
“会、会、会得”他连说三个会,有点开心的噎了下,真是好一会儿,暾儿才算真正的缓了好情绪,随着我坐在炕上。
一会儿才掰开他,他一脸的泪,咧着嘴呵呵的傻笑。我扶正他,伸手抚摸他的脸,“长大了,我的暾儿长大了,变的额娘都认不来了呢”
我摇了摇头,心里都明白了,这么好的孩子,昌儿咋不珍惜呢,难道真的没有缘分?我拉她起来,揽了过来,“傻孩子,额娘不会责备昌儿的,放心!”心里突然沉重,这个府里是不是亏欠了宜兰呢,别人巴巴着要进来的地方,对这孩子来说和地狱也什么差别吧,这个恐怖的婚姻,这个恐怖的时代,我们却是如此的无力。而我能做的,除了看着她受苦,竟别无它法!
“那和额娘说说,你这是怎么了?”我猛的咳嗽开了,月吟递上茶水,紧喝了一口,压住了。
“哪有,没有的”他就是笑,不停的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