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这名儿意境美，晏千俞初次听到也忍不住赞美过。
晏千俞一脸绝望摸着自家先生凉透的枕头。
在那一分那一秒，晏千俞绝望踏进厨房，想着给先生煮泡面加个蛋会不会被先生乱棍打死——直到他看到辛勤工作，在烟熏火燎中怡然不动的厨师。
虽然厨师十分配合，但晏千俞从不敢在自家先生面前撒谎：“没，我起晚了，”他随手打了自己一巴掌，“对不起先生，我错了。”
但入梦的他无法控制自己，只会像只小兽一样不自知地呜咽。
.
“……”晏千俞一边替自家先生擦头发，一边思绪飘忽，想起一进厨房，厨师殷勤的把花刀黄瓜、葱花和桂花碎分三个盘子端到他面前的场景。
但几年过去，晏千俞只想知道何时了何时能了。
他走到窗边，探出半身，无趣点上烟。
他抿上一口茶，吩咐：“上去换件衣服，陪你去学校走一趟。”
.
“时了。”路倦书再次抿上一口茶，缓缓蹙起眉，继而又缓缓松开，抬起桃花眼站在他旁边的人，指指地
厨师赞美：“夫人手艺真好，我自愧不如。”
晏千俞看着头发滴水的先生，起身去浴间拿毛巾，小跑回来认真给自家先生擦头发。
路倦书拿筷子点了点面前的老鹅头的盘子，看到清炒蔬菜、黄鱼汤和米糕，若有所思看向自家妻子：“时了说，今天早餐是你准备的。”
不想上学，夏天戴口罩穿长衣长裤上学也太离谱了对吧，那睡觉请个假没关系吧。晏千俞昏昏沉沉想着。
晏千俞手一顿，点头。
他咬住妻子手腕上的伤口，满意见到伤口破裂泵出血液。
“这样不太好吧。”晏千俞犹豫。
他在厨师指导下，一脸尴尬地把花刀黄瓜放到鹅头旁，把葱花加到鱼汤里，给米糕撒上桂花碎浇上糖浆。
梦里一个荷包蛋血盆大口对他张开嘴，他却傻乎乎伸出胳膊任它啃。
厨师殷切摇头：“怎么会呢，最终的菜都是由夫人完成的。”
路倦书虽然在艺术运动领域技能点满，但在照顾自己方面，他的水平永远可以和幼儿园小班水平相提并论。
.
厨师听到脚步声，看到他，殷勤凑上前：“夫人是来为爷准备早餐的吧，我已经把准备工作做好，就等夫人来了。”
现在已经八点一刻了。
窗外风清月朗，月亮弯弯的，弓部隐在云内，弦部却清晰。星月散发着柔和的光，洒在苍翠的树和璀璨的花，也洒在路倦书脸颊上。
时了，全名何时了，是管家的名字。
路倦书不意外点点头，钳起鹅头咬了一口。
“先生，早上好。”晏千俞说。
酸痛，散架般的酸痛。
.
路倦书长相随母亲，酒酿的桃花眼，直挺鼻子扑朔睫毛弯眉薄唇，美的雌雄莫辨。
当晏千俞穿上佣人提前准备好的鹅黄色家居服摸着腰踉踉跄跄冲出卧室时，不出所料看到眼中幸灾乐祸止不住的管家。
9命，爷什么时候醒的。
而且脾气也像小孩子，不让人碰他头发那种。
路倦书刚处理完下属上交的紧急文件，刚走进卧室，便看见妻子一副好欺负的模样。
晏千俞点头答应。
管家是中美混血，他中文流利，说起话来却带特殊韵味——反正晏千俞很烦他，一点都不想听他张嘴就是了。
“……”
先生每早七点左右起床，他在身体没伤的时候便六点半起好随时伺候。如果他前一晚被教训狠点后，下人都会七点半叫他起床，避免上学迟到。
.
好在晏千俞屡败屡战的精神，精湛的哄人技术和打烂也会再恢复的屁股，令路倦书放心把头发交给他打理。
饭就这么稀里糊涂被端了上来。
他总不能真让先生吃清水煮面吧。
梦境与现实交织难分。
把我煮了给先生助助兴成么？
晏千俞在做噩梦。
晏千俞：“……”谢谢你哦。
我备你母的坟。晏千俞冷笑一声，剜管家一眼，趿拉着拖鞋急急忙忙往楼下跑。
他熄了烟，坐在床边，见妻子肿成猪头一样的脸，暴虐的火苗却在不断燃烧。
“先生，以后能由我来为您准备早餐、午餐和晚餐吗？”
.
管家眼神像X光样，好似能穿过晏千俞的伤口看见骨架一样。他殷红的唇弯成看似恭敬实则讥讽的弧度：“早上好，夫人。昨天您说为路爷备餐，但我想夫人新婚第一晚肯定很疲惫，就未敢打扰。爷完成有氧训练不久，按照爷的习惯，您还有一刻钟的时间用来准备早餐。”
现实中的晏千俞习惯缄默，习惯将呻吟压抑在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