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手残害生命了。
对着老院长,那些完美至极的理由却说不出口了。
许述不太一样,他从考上大学开始,每个暑假寒假都会回来做义工,一直到大学毕业,后来开始工作了,回来的就少了,但是每个季度都会给孤儿院捐赠物资,打款。
见许述不说话,老院长又说:“前两天,不还有一个年轻人来过,说是你的朋友,要走了你好些相片呢。”
人是群居动物,哪怕习惯孤独,也会在某年某月某一天看着别人阖家欢乐心生寂寞。
“你也到了该彻底离开这里的时候了。”
老院长提起老伴,脸上浮现了回忆往昔的温柔神色,继而长长的叹了口气。
“我和他走不到一起,”许述眨眨眼,压抑住眼眶里的波澜,“他比我好太多了,家境好,见识广……”
许述穿了一身休闲装出门,他想去人多的地方走一走,心里有了目的地的他去超市买了一堆零食,还有些玩具儿童画册,打车直奔郊外。
“院长,您……”许述想安慰她,却被老院长堵了回来,“没事,我早不难过了。”
“没有朋友。”
老院长记得从这里走出去的每一个孩子,她也不希望他们回来,不回孤儿院,就证明外面比这里好,知道他们在外面过得好好的,就够了。
大概是这孤儿院也没什么值得怀念的美好日子,回来也是触景伤怀。
“是什么人,长什么样子?我没有什么朋友知道这里,他会不会是——”
许述不明白,为什么总有人能做到那样洒脱,为什么那个洒脱的人,从来不是他。
“只不过你没见过他,他走得早。”
“李院长?”
许述低头喝水,润了润嘴,也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什么?”许述瞬间警觉,之前有人跟踪他,现在又有人查到了孤儿院?
“李院长。”许述看到门口的人,露出了个清浅的笑:“我来看看孩子们。”
许述指了指外面的出租车,“后备箱还有,让赵老师他们拿走,给屋里的孩子们分吧。”
“这家孤儿院是他留下的遗产经营的,我守在这里,落个念想。”
“述述啊,今天怎么有空来,”院长带着许述进了办公室,还是之前的旧屋子,许述离开这些年来,陈设都没怎么变,“好不容易放假,没和朋友出去玩?”
从孤儿院离开的孩子很少有主动回来的,无论是被领养,还是成年后离开的。
“不要想那么多,在你去考量计算浪费的日子里,消耗的都是别人对你的爱。”
胆子大的孩子一哄而上,围着许述要他手里的玩具和零食,老院长看的直皱眉,“你们别抢!哥哥都没办法走路了!”
“你带这么多东西,都让那几个调皮的抢走了。”院长叹了口气。
“如果人人都一样,那你对别人还有什么吸引力?述述啊,总有人喜欢你,想对你好,你在外面要是害怕别人对你好,那就是寒了喜欢你的人的心。”
接到许述短信的孤儿院院长,很早就站在门口张望了,她年纪大了,带上了老花镜,身边儿有几个胆子大的皮孩子,跟她一起立在门口等。
“不一样,”许述抿唇,“人和人,还是不一样的。”
“你这么年轻,为什么要考虑那么多呀,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都已经结婚了,我老伴,那还不是我死缠烂打来的。”
孩子们有点人来疯,那过度的热情,全是因为来人手里的新鲜玩具和零食,许述把东西给他们,里面的孩子王自发拎着就跑,连带着其他孩子也跟着散了。
“述述,孤儿院是你的一段经历,你不能让经历困住你。”
“怎么会没朋友啊。”老院长坐到了椅子上,她头发已经花白,穿着衬衣和老太太的喇叭裤,和小孩子相处多了,身上带着一种亲和。
他小时候就是锯嘴葫芦的那种,闷闷的不吭声,外面来人了也不进院子,就在屋子里,扒着窗户边瞧一眼。
“述述,别怕,我确认了,他是好心的,”院长叹了口气,“但是我答应他,如果你还没见过他,我就先不告诉你了,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
他也算是长袖善舞的人,在这个职位上,锻炼的极会说话,只是那些都是客套,真三分假三分都是搪塞人的。
“述述啊,因为我想到什么就做了,所以没什么后悔的难过的,你明白吗?”
“我很久很久之前就告诉过你,你和他们没什么不同,他们是普通人,你也是,你怎么就是记不住呢?”
“我还指望,你什么时候带个爱人回来呢!你之前不是和我说,有个喜欢的人了吗?”
老院长很感谢许述,但她同样担心,许述永远走不出这个孤儿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