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的门开了,护士推着手术床出来,看见这一幕不禁训到。
徘徊。有好几次我都跟自己说,要不干脆就这么死了算了,但一转念想到我妈,想到周密给的那张银行卡,我就会告诉自己再坚持一下,只要能找机会逃出去,妈妈的病就有救了,而最后我也真的做到了。”
吴浩龙轻笑一声,“您要想论先来后到,那还真是我和他的事在先。其实咱没必要在这里争,反正周密现在还没醒,我先把人带走替您招待着,他既伤了周密,我这个做哥哥的,自然也要让他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您放心,我保证给他留一口气,等周密醒了,再把人还回来,到时候你们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曲执偏头看去,就看见了上次把自己堵在洗手间的那人,而他看到自己之后似乎并不惊讶,只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就好像周密现在这样子是他曲执害的一样。
周显礼发现曲执也在后,有些吃惊,随后凌厉地扫了小杨一眼,小杨知道老板这是在怪自己办事不力,不禁惭愧地低下了头。
“不要!”何清吓得涕泪横流,歇斯底里地摇起头,冲周显礼喊道:“不要!求求你了,报警吧,报警!让警察抓我,别让他带我走,求你了!”
这是曲执第二次见到周密的父亲,上次是在香港的晚宴上,与当时的容光焕发不同,眼前的周显礼显得有些阴翳狠戾,让曲执直怀疑这俩究竟是不是一个人。
沈明珏离门最近,一下子就扑到周密旁边,一把抓住他一只手死死握住,嘴里一遍一遍地叫着“密哥”,周显礼则扶住了床的另一侧。
吴浩龙略带玩味地看着动弹不得的何清,大掌抚上他白皙的下颌,用力一捏逼着他正视自己,“没想到啊,才几天不见,你就长能耐了。”
“吵什么吵,这里是医院!”
还不等周显礼回应,墙脚那位反倒率先有了反应。只见何清一听到吴浩龙的声音便条件反射似的猛地抬起头来,对上他亦看向自己的目光之后,整个人浑身一僵,紧接着下一秒,竟仿佛拼尽全身力气一般,疯了似的就要逃。
“可是上天跟我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说到这里,何清不自觉地哽咽了一下,曲执似乎从他的领口处看见了一些若隐若现的伤痕,新旧都有。
何清没敢出声,却听远处传来一声十分急切的呼唤:“周叔叔!”
沈明珏不动声色地收回看向曲执的目光,俊脸上重新流露出的焦虑神色堪称一流,身体语言也配合得十分完美,只见他一路小跑地来到周显礼面前,一把拉住长辈的手臂急道:“叔叔,周密怎么样了,怎么会出这种事啊?”
曲执看得有点恶心,下意识转向别处,就发现同那扭捏作态之人一道来的,还有一位。仔细辨认这张略显熟悉的脸之后,曲执惊讶地意识到,他竟是那个吴浩龙。
好在周显礼现在顾不得曲执这档子事,只见他站到那因蹲了太久而已经开始身形不稳的人面前,居高临下道:“小子,我不管你心里有什么仇什么怨,我劝你现在最好祈祷他可以平安无事地出来,否则,我保证让你一辈子后悔今天做过的事。”
周显礼黑着脸大步流星地走到手术室门口,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这家医院的副院长,他刚在楼门口亲自迎接了这位大股东。上楼过来的路上,副院长已经给周总详细讲了周密的情况,所幸伤口不深没有伤及内脏,只需要进行清创缝合即可。
离得最近的小杨一个反应不及没能抓住他,但吴浩龙带来的手下们却仿佛早有准备似的,一下子就把人拦下,然后一左一右地架了起来。
周显礼看着这俩人皱了皱眉头,打断道:“浩龙啊,你怎么来了?”
何清的哀嚎求饶声声不迭,曲执无法想象刚刚那个捅了刀之后都能格外平静的人,是如何被吴浩龙几句话就吓成这个样子的。看着何清哭到喘不过气,曲执心头一紧,忍不住想拉他一把,却无从着力,胸口莫名闷痛起来。
“周叔。”吴浩龙出于两家之间仅存的最后一点情面,冷冰冰地叫了一声。
何清面白如纸,浑身都在打颤,要不是旁边有人架着,只怕是要瘫倒在地。
“麻药还没醒呢,家属喊着点,
“巨大的玩笑。如果不是那个人囚禁我让我没法跟外界联系,如果不是周密亲手把我送进那个牢笼里,妈妈就不会死,就不会为了找我而擅自离开医院。妈妈没能等到我,而这件事参与其中的每一个人,都有罪,每一个人,都要给我妈偿命。”
早在来医院的路上,小杨就把事情汇报给了周总和太太,周显礼挂掉电话一刻也不敢耽误地就往这赶,周太太因为人在天津父母家里,眼下还没到。
“冤有头债有主,”一个带着刺骨寒意的声音由远及近,“你惹错人了。”
周显礼眉心的沟壑愈发深陷,“他和周密的事还没个说法呢,你这么急着把人带走,不太合适吧,办事总得讲个先来后到不是?”
吴浩龙转过身面向周显礼,倒是十分坦白,“不瞒您说,我是来带这个人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