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与此同时,曲执正在其中一个包厢里和同事聚餐。前一阵那单要案总算结束了,而且在整个团队的努力下,为委托人争取到了可以说是最好的结果。李炎为了犒劳大家几十天来的辛苦付出,专门订了包间请吃饭。
曲执被问得一愣,想到自己和周密的现状,不禁语塞。
沈明珏撇了撇嘴,心不在焉地摆弄起面前的刀叉,“我也不想吃饭时还要谈工作的,谁让你今天一天都有会,我只能插中午这个空。你放心吧,我以后不会再缠着你了,项目结束了,明天我也不会再来公司了,和离职的同事吃顿饭总不为过吧?”
曲执的思路越理越乱,也明白自己在这里胡思乱想有害无益,于是决定洗把脸让大脑冷静下来,然后在回包间的路上再观察一下。
周密没有回答,只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眼神飘忽地打量起餐厅的每个角落,哪怕这里他早已经来过无数次,熟到甚至可以说出各个包间的不同陈设。
天空是明媚的蔚蓝色,正午的阳光洒在纯白的桌布上,有些热。沈明珏脱下外套搭在椅背上,露出了里面干干净净的白t恤。
拉开卫生间的门,曲执被沈明珏堵了个正着,只见这人冷着脸从上到下再而上地把人打量了一个来回,毫无让路的意思。曲执被他盯得
“哎哟,您跟着凑什么热闹啊,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艾达边说边给李炎续上酒,“我现在就想给小曲介绍,小曲,你是自己意识不到,就你这条件,只要把网一撒,那小姑娘得不要命地往上扑,到时候你相一个看得上眼的,事儿不就成了嘛!”
在座众人哄笑作一团,李炎听了也跟着打趣道:“看来我再过几年就够格了,艾达,到时候你可得给我张罗张罗,办得好给你升职!”
曲执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总觉得李炎这话不是凭空说的。
艾达被李炎这番离经叛道的说辞搅得没了兴致,总算是暂时放弃了劝说曲执相亲的打算,转而去报复式的灌那个扫她兴的人了。不过,曲执似乎并没有因此而轻松下来,他觉得这屋里有些闷,便借口要上洗手间,起身想去外面透透气。
曲执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周密,不过他当时正在座位上打电话没有注意,反而是坐在他对面的那个人发现了自己。曲执和那人对视少顷,眼睁睁地看到他目光中酝酿出敌意。不知怎的,曲执下意识地加快脚步溜进了卫生间。
虽然下午还要上班,但庆功宴怎能没有酒,小酌之下,聊天内容也就不只限于工作了,有那爱牵红线的女同事,就开始给人张罗相亲,曲执自然没能逃过此劫。
“啊?”这点艾达倒是真没想过,“不会吧,这都什么年代了,不兴地下恋了吧?再说了,年轻人谈个恋爱不很正常嘛,有什么可遮遮掩掩的,是吧曲执。”
曲执哭笑不得,但又不想硬拂艾达的好意,只得变着法地婉拒。
曲执拿出营业笑容,“不了不了,谢谢艾达姐,我暂时还是想先以事业为重。”
“想什么呢?”沈明珏见周密发呆便问道。
“哎哟,你们这些小年轻的,就是不知道着急,”艾达其实看起来也不老,只是由于她这当红娘的爱好所需,总是要拿出一种老资格经验丰富的样子来,“总想着先立业再成家,其实这两个并不矛盾嘛,要齐头并进地搞起来。再说了,合适的对象可不等人,你要是现在不抓紧,就只能等到四十多,再去找在校大学生了,哈哈哈……”
“对了小曲,”说话的是个圆圆脸的已婚女士,自己终身大事搞定了,就开始操心起身边的青年才俊,“你喜欢什么样的,姐认识好多小姑娘,给你介绍个合适的?”
关上门看着镜中面孔,曲执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什么,按说自己不认识那人,那人也没道理识得自己,其实没什么好怕的。难道是因为躲躲藏藏地相处久了,这段关系就真的变得见不得光了?不过,那人又为什么会用那种眼神看自己呢?
思路被拉回现实,周密定了定心神,“没什么。其实——,我是说,其实系统测试的结果你在总结报告里写清楚就可以的,不用特意出来说。”
有那么一瞬间,周密觉得时间好像回到了上学的时候。
李炎笑着叹了口气,“艾达呀艾达,我看我应该给你调去打民事纠纷的团队开开眼,看看现在私人关系的形式有多丰富。两个人在一起公不公开,是为了感情还是利益在一起,甚至是不是只有两个人在一起,都是未可知的。个人选择只要在法律允许范围内,只要当事人认为成本与收益对等,又何必被世俗的道德标准束缚呢。”
“好了艾达,”李炎旁观须臾后打断道,“你就别跟曲执这较劲了,你还没看出来么,他是真没这想法,而且说不定啊,人家其实已经有对象了,只是没往外说呢。”
那时,沈明珏课间打完球回到教室也常常喊热,周密给他把空调开到最低都不行,就非得单穿一件t恤跑到空调底下吹风。往往这个时候,周密就会拿着自己的校服外套骂骂咧咧地过来,一把将人裹住,再把拉链拉到锁骨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