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她们谁也没想过,这会是她们仅有的最后一次谈笑。
从此不见踪影。
结果不小心误触警报,被倾巢而出的人追杀。就在她被逼到工厂死角退无可退的时候,牧婧悄悄出现,把她锁在后门外,代替她站了出去。
两个人想起大学时的约定,嘻嘻哈哈地相视一笑。
一切的线索像是一团乱麻,可源头都指向了同一个名字——年宏。
沈曼问过她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牧婧仍然一言不发,只是指着在庭院里和季初玩乐的年稚说,“看见没,那个是我女儿,跟你那时候一模一样。”
直到十二年后,八岁的季初爬上货车的后备箱离家出走,在小镇里被牧婧和年稚母女搭救。沈曼才再次收到牧婧的消息。
原来当年,年宏接近她们两个,从一开始就是别有用心。那顿散伙饭上菜之前,他嘱托当地的小混混提前在饭菜里下了药,为的就是对沈曼这个军旅世家出身的人下手,趁她意识模糊之际,给她注射毒品,好让她成为自己的傀儡。
以为未来再也见不到他的沈曼,拉着牧婧去给教官告了假。两个人精心打扮了一番,欢天喜地地去赴宴。
。跟整个横山别墅奢华精致的装修风格格格不入。
年稚颤抖着伸出手指,轻轻地点在木床和桌板上,母亲当年就是在这个小阁楼里,度过了人生最后一段时光的。
她是存了必死之心的。
沈曼再次见到牧婧,是在一次秘密任务中。那个时候她休假在家,曾经的高中同学上门向她求助,说城郊的工厂在进行非法的器官买卖。当时的沈曼年轻气盛,仗着自己艺高胆大,一个人单枪匹马就摸进工厂刺探情报。
沈曼用了十年的时间彻底调查年宏,直到回到当年的小岛,才发现一切事情的真相。
她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牧婧的变化竟然那么大,她变得柔和温婉,身上披这一层母性的光辉。
参加电影晚宴那晚,在沈曼的讲述里,一段残酷的真相徐徐展开。
那个时代,离别之际都流行吃一顿散伙饭。
在沈曼和牧婧实习期的最后一个月,年宏忽然来辞行。他向两个人坦白了自己年家继承人的身份,并塞给两人一张饭店的包厢号牌。
当时,牧婧什么都没说,只是拉着她一起在海边坐到了傍晚,最后日薄西山,两人才相伴回到连队。
沈曼就是在那个时候发现了不对劲的。城外的工厂所有人那一栏的名字,是当年海岛上的村长;本该在小镇好好生活的牧婧,一跃成了年氏的夫人;再加上年宏当年离开不久,牧婧就退了学。
再后来,回到学校的沈曼,在三个月后,收到了牧婧退学的噩耗。她当时想不通牧婧为什么要这样做,明明大好前程摆在面前,明明她是那一届最优秀的女学员,是所有教员和老师重点培养的对象。
沈曼永远都记得牧婧对她讲的最后一句话,那时牧婧的双手都被锁链拷着,被押走之前,牧婧回头用口型说,“曼曼,有机会的话,帮我照顾好我女儿。”
可牧婧就像个木头人一样,一句话也不肯说,她把来劝说她的人全都拒之门外,带着所有的行李,像个佝偻老人一般慢慢迈出学校的大门。
如果一切发展到这里,就根本不会有接下来的故事,但命运总爱造化弄人。第二天,沈曼在旅行社醒来,发现本应该躺在她身边的牧婧不见了踪影。
少年人的友谊总是纯粹而热烈,三个人恰好同龄,又能聊到一起,渐渐地就变成了至交好友。每逢周末或休假,沈曼和牧婧最爱去的地方就是海港,要么是去送年宏出海,要么等他归航。
当年,沈曼和年稚的母亲牧婧两人一起实习,在海岛上认识了当时还是个小水手的年宏。
后来,牧婧的死讯出现在一则交通事故的报道里,年宏顺理成章地以鳏夫的身份放弃事故赔偿鉴定。
她连鞋都顾不得穿,四处寻找,最后在海边找到了一言不发的牧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