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流水,伯乐知音,称赞今晚是一场佳话。
“你们以后都得小心了,不管男的女的,碰到这种一股子穷酸味的最好躲着走。要是靠得近了,谁知道会不会成下一个季家。”
她从程欢手里接过礼盒,咬咬牙一鼓作气走上前,“常导。”
变故突生,安静的会场里,年稚一下变成人群里的焦点。她和男孩撞在一起的地方属于监控死角,也没什么人注意到这里。对方先发制人,年稚现在说什么,都未必有人会信。
程欢气不过,跟这些人理论,“你们怎么这样啊,不分谁对谁错,上来就先入为主,幼儿园孩子都知道明辨是非呢。”
“因为,父爱如山。”
她本来觉得小孩子不懂事,只要对方能诚恳地给她道歉,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宴会的主角常导坐在主位上,被一堆人围着问候祝福。年稚看着他们塑料社交的场面,忍不住头疼。从小到大,她最讨厌站在虚情假意的人面前露着虚情假意的笑容,说着连鬼都不信的话。
噗——
握着签名照往回走,她正纳闷这场鸿门宴名不副实,下一秒,从旁边飞速跑来个小男生,对方手里端着整盘番茄意大利面,刚巧路过年稚身边的时候没站稳,整份面全部泼在年稚的裙子上。
然而,这是他们这些人的默认社交守则,年稚想了想年宏交待的任务,叹口气。
常导笑呵呵地接过年稚的礼物,“年小姐能来已经是给我最大的面子了,还专门带了礼物,常某实在是荣幸之至,愧不敢当啊。”
没想到她这个苦主还没说什么,男孩恶人先告状,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谁说不是呢,年家无非就是小城市出来的底层垃圾,要不是季家宅心仁厚跟他们联姻,谁知道年家姓甚名谁啊。”
年稚隐约看明白了,现在这些骂
这条价值三百万的手工编织高定礼服,算是废了。
“年先生太抬举我了哈哈哈哈哈。”
“年稚这个人本来就狠毒阴险啊,她对一个小孩子出手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吗?还是你想说,她不是我们想的那种人?”
“常导这是什么话,我父亲说他从小就爱看您拍的电视剧,一只说要来找您要签名呢,但是家里事情太多,总也找不到空闲。我来之前他还特意交待我呢,您以后要是有什么项目,他第一个无条件投资。”
“来来来,年小姐。我现在就给您签名,也算是给年先生尽一点儿小心意。”
程欢和梁河连忙跑过来询问年稚有没有受伤,看到她裙子上的污渍时,都微微皱起眉头。这衣服是年稚的私人收藏款,也是她最喜欢的礼服之一,现在就这么废了,真的太可惜了。
怪不得,原来在这里等着她呢。
程欢的脸色逐渐变得难看,她小心翼翼地瞄年稚的表情,生怕她因为那些人难过,“只只姐,你别理她们。那些人什么都不知道就随随便便评论别人的家庭,低级下流。”
“你看她还有脸笑,浑身上下的装扮,都是从季家偷的吧,还真够臭不要脸的。”
人群渐渐聚拢过来,小男生哭嚎的声音更大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你跟她废什么话,这种时候还能跟年稚站在一起,肯定也不是个好东西,对她朋友干的那些事早就心知肚明了。”
有会来事的助理已经拿来了纸笔,送到常导手里。
毕竟年家现在扩张的速度势如破竹,谁也说不好他们家未来会不会成为北城顶头的那一家。
“好了欢欢,不要跟她们吵。”
夸是这么夸,内心到底什么想法,年稚就不得而知了。
这种晚宴向来无聊,通俗的流程就是,到场——送礼——嘉宾致开幕辞——喝酒聊天积累人脉——致祝福词——喝酒——结束。
说是窃窃私语,可那些人的声音刚好够年稚听到,不知道是有意还是刻意。
起窃窃私语,“她怎么敢来啊?我要是她,连出门见人的勇气都没有好吗。”
三个人被年稚冷不丁的笑话逗得开怀,又不能笑得太明目张胆,只能神秘兮兮地对视,彼此把笑意装进眼睛里。
程欢疑惑。
程欢从小在国外长大,再加上家教严格,词汇库里根本没几个贬义的中文词。她努力搜索大脑,勉强找到几个能拿来形容那些嘴碎人的词。小朋友尽力维护的样子逗得年稚会心一笑,她捏着程欢的苹果肌,“我知道啦,欢欢放心,我对那些人的包容度很高的,知道为什么吗?”
围观的人都纷纷笑着夸奖常导和年宏是莫逆之交,甚至有人直接把他俩类比钟子期和俞伯牙的。
周围人一看来人是年稚,纷纷给她让出一条通道。看不惯年家阴损做派的人有很多,但就是没一个人敢公然针对年稚。
不少人对着年稚指指点点,骂她蛇蝎心肠,公然跟个小孩子过不去,什么小人得志、得意忘形、仗势欺人,一股脑往年稚身上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