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片刻,娆姑娘又抬起头,道:“小蝉,你对陆副将,当真没有一点儿心意吗?”
我对宁哥哥,当真没有一点儿心意吗?
不等她说完,我的心“突”地一跳,忙不迭地扬声道,“娆姑娘,旁人打趣我也就罢了,您就莫再打趣我啦!我和宁哥哥关系很好的,他人也很好,娆姑娘尽管放心吧!”
后来我才知道,这块玉佩是他的传家之物,是他母亲留给他的遗物。
却不待我开口,突然问道:“小蝉,你这几日,可是住在陆副将的府上?”
我在他面前摊开了手,他再次回过头来,瞧着我手心里的玉佩,抿了抿唇。
他仓皇转头,面上是我看不懂我神色。
“宁哥哥,小蝉不能要的。”
我好奇地走上前,问道。
见把玉佩送到了,我便低低地松了一口气。这下可好,也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了。我便转过头去,却未想又被人开口叫住了。
我话音还未落,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响动,似是有人于门外绊了一跤。
荷花殿遇刺,凶手不知所踪。
我顿了顿,思索了半天,竟也无法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出来。
在我出神之际,他又转了身子,欲离去。
“你穿红色,很、很好看。”
他忙不迭地往后退了半步,不知为何,他的神色显得略略有些慌乱,眉头也轻轻拢起了。
他这一提我才发现,今天我竟然穿了一件杏红色的衣裳,看起来分外喜庆。
“怎么了?”
他突然转过头来,看着我,欲言又止。
他显然不知道我想说什么,只得如实答:“不去。”
偌大的寝室中,突然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恰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来。来者是那个守门的小丫头,不知道她在陆宁耳旁念叨了几句什么,后者面色突然一变。
“小蝉。”
我连忙拽住他,急急地唤了一声:“宁哥哥!”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左眼皮突然一跳,一下子掀了帘子,恰看见陆宁与刈楚正站在门后,眸光晦涩。
他的声音一如往日那般清浅,“给你的。”
【11】
她转而又问,“那...你成日住在他府上,会不会......”
永以为好也。
我想了好半天,才终于问:“阿楚说,他要攻打遥州城,你去不去?”
“罢了。”他沉吟许久,终于将这块玉佩收了回去。
为了安抚娆姑娘,我便留在了荷花殿,一则可以照顾娆姑娘的情绪,二则可以照顾娆姑娘的起居。
“小蝉。”
他有些慌张地垂了垂眼,过了半天,才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为、为何……”
那人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轻微的波动。
我心一急,没忍住上前去,扶住了他的胳膊。
【12】
他奉了睿荷殿下之命,在京城中待命。
娆姑娘闻言,拨了拨盘中的糕点,一时间没有吭声。
他走得跌跌撞撞的,踏出门槛的那一瞬间,还被门槛绊了一跤。
我恍惚了阵儿,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少年的人形来。
“是啊。”我倒是大大方方地点了点头。
于是,“我去荷花殿看望娆姑娘”之事,就变成了“娆姑娘在荷花殿中听我讲话”。
对方突然没来由地说了一句:
“我...我与宁哥哥,只是如同兄妹般的关系。我......”
虽然娆姑娘的起居,已经不再需要我照顾。
我忙不迭地追了上去。
我欲将这块玉佩再次塞给他。
待我叽叽喳喳说了一大堆,终于口干舌燥了,娆姑娘又从另一旁极为贴心地倒来一壶茶水。
匪报也。
说到底,我在娆姑娘身旁待了那么久,又有许久没有见她,一时间也万分思念起来。再见时,我与她之间宛若有许多说不完的话。娆姑娘话少,宁哥哥的话少,刈楚的话少,我的话却是异常的多。
听他这么一说,我才恍恍然低下头去。娆姑娘平日里喜欢穿素,被她这么一带,我平日里也都穿着颇为清淡的衣服示人。
我已经欠下他那么多东西了,说什么也不能再收下这块玉佩。
我转过头去。
曲罢,他缓缓收起剑气,微微喘着气很适时地拂去肩上的落花。我笑着上前用帕子替他拭着汗,手指在碰到他脖颈的肌肤时,明显地感觉到他的身体轻轻一僵。
“我不要。”
陆宁凛了凛神,“荷花殿出事了。”
他母亲同他说,若是遇上了那个能值得他托付终身的女子,便将这块玉佩赠给她。
我强行把这块玉佩塞给他。
我一愣,慌忙跟上他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