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戎国主留在亭内,脸色涨红,青筋暴起,他听昨日报信的人说,耶律王子像罪犯一样被压进了囚车,他心疼坏了,这就意味着他的儿子还要在囚车受一日的屈辱。
谢淮嘴角轻扯,桀骜的睨着西戎国主,漫不经心道:“想必国主也知道,昨日我五百北地军不肖一个时辰就全歼你西戎三千精骑,你觉得孤需要用皇室的脸面换你们西戎这样一句承诺。”
柳舟洲却急了,她虽然很想为祖父沉冤昭雪,却觉得这种方式,是杀鸡用了宰牛刀,不值当啊。
谢淮唇角弯了弯,拉着柳舟洲站了起来,抱拳行礼道:“那就请国主信守诺言,早日命人将信函送回来,在这之前还得委屈王子在我北地军中多待一些时间。”
西戎国主仿佛吃了个闭门羹,面露不虞,可惜他现在人在屋檐下,也不敢发怒,只好讪讪的看向谢淮,故作深情道:“妹妹的后人托付给殿下,本王就放心了。”
耳边仿佛有清风拂过,谢淮心下微动,对她笑了笑,转过脸,同样贴着她的耳垂道:“我自有分寸。”
谢淮冲柳舟洲眨了眨眼睛,肯定了她眼里的疑问。
舟洲,两人一起朝凉亭走去。柳舟洲虽已尽量走快,谢淮和她还是落后西戎国主几脚,西戎国主颇有耐心的等了他们一会,三人客客气气的一起走进亭中。
谢淮轻笑,“耶律王子是贵国的储君,孤自是不想为难他,但我大兴好歹是一方主国,若是让周边众国知道我堂堂皇室被这般欺辱、坑害却无动于衷,岂不是整个国家都让人小瞧了去。”
西戎国主眼光精亮,开门见山到:“殿下请讲,什么样的条件贵国才肯放了耶律?您尽管提,即便是要我西戎大军永不侵犯大兴,我也可以答应。”
谢淮眉心轻蹙,西戎国主汉话如此娴熟,看来觊觎大兴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似笑非笑道:“是否尊重对方,要看怎么做,而不是怎么说,贵国此次出访的使臣,可没显出对我大兴皇室的一丝尊重。”
西戎国主从柳舟洲脸上收回视线,目光淡淡瞟向大兴将士所在的方向,冷笑一声,“本王带了整个西戎的精锐赴约,为表对大兴太子的尊重,倒是殿下只带这么几个人来,是故弄玄虚还是深藏不露?”
柳舟洲却瞪大了双眼,死死盯着谢淮,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远方两国的军队还在虎视眈眈的盯着亭内,他们定以为里面正在进行什么改变两个国家命运的交易,岂不知,竟是这等小事。
柳舟洲冷眼看他假兮兮的表演,并没有拆穿他,只对他轻轻一笑,再也不愿多分一丝关注给他,而是把目光投向了大草原。
谢淮缓缓道,“孤想要用耶律王子交换贵国前任国主和陆夫人的全部通信。”
再者这
柳舟洲收回身子,脸上又恢复了波澜不惊,谢淮做事总有他的考量,他不是意气用事之人,她不再多说什么。
昨夜回去报信的使臣把耶律王子被囚的前因后果都和西戎国主讲了一遍,此时谢淮轻轻一点,国主立刻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面色微动,却还是一副倨傲的样子,问:“太子殿下既然请本王过来相商,定是不会为难我那糊涂儿子吧。”
西戎国主昨日听到这件事也是骇了一跳,他没想到北地军恐怖如斯,其实在来之前他已经悄悄的打消了和北地军正面交战的准备,所以才想拿不侵犯大兴的借口换回耶律,没想到被谢淮揭穿,他不由的谨慎起来,不敢小瞧眼前年轻的太子。
他一开口,谢淮和柳舟洲都暗暗一惊,倒不是他话的内容有多可怕,而是他的汉话太好了,如果不看人,还以为说话的是一个大兴的文雅书生。
说完也不等他回礼,拉着柳舟洲往回走。
西戎国主瞬间明白了什么,目光落在柳舟洲的身上,轻笑道:“成交。”
西戎国主缄默,深知未来西戎将面对一个十分棘手的对手,这太子可没他那个皇帝爹好对付,他豪爽一笑,眼睛看着柳舟洲,“你就是本王妹妹的孙女吧,本王一直想把皇妹的手信送回大兴,还她一个清白,但一直未寻到合适的时机,今日有荣幸假借太子之手替你祖母伸冤,本王深感欣慰。”
他真想命大军压过来,生吞活剥了这群人,可是他不敢,看太子那气定神闲的样子,再看对面北地军将领威不可侵的气势,再联想昨日西戎铁骑的溃败,他不能贸然行动。
谢淮看一眼柳舟洲,眼底闪过一丝温柔,“孤要的东西很简单,对国主您来说不过是一堆废纸而已。”
谢淮刚扶着柳舟洲坐好,就见西戎国主正一瞬不瞬的看着柳舟洲,他眉宇轻蹙,先开口道:“孤不过因为贵国王子的事,请国主前来商议,国主带着军队翻山越岭,不免令人想到别的方向?”
“那本王倒是好奇了,我们西戎还有什么值得太子殿下拿皇室的脸面来换。”
“殿下,你还是再考虑考虑?”柳舟洲斜倾了身子,在他耳边暗暗说道。
“哦?”西戎国主脸上是不可置信的神色,兴趣盎然道:“愿闻其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