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舟洲拉着他的手坐起来,娇嗔道:“我睡着的时候,总觉得头顶上有一双眼睛看着我,没想到是殿下你呀。”
帐内走进一行将士,那为首的向谢淮报告道:“启禀殿下,西戎军兵已全部歼灭,只是俘虏太多,我们的人看顾不过来。”
柳舟洲落泪,“此人是谁,竟如此恶毒心肠。”
谢淮走到趴在地上的西戎使臣前,挑了一个身体看起来最精壮的,厉声道:“你现在立刻回乌勒,把这里发生的事告诉西戎国主,你与他讲,孤明日在这里等他。”
为了不打扰他休息,把谢淮送到帐外,柳舟洲就赶紧溜了,她感受到了他如火的热情,自己又何尝不是心中波涛澎湃呢,只是她知道,他需要休息。
淮,指着里面问:“她们都不是普通人?”
那使臣惊的嘴巴里可以塞个拳头,怔愣半天都没反应过来,直到谢淮飞了他一记刀子眼,他才回神,慌忙跌跌撞撞的跑了,生怕谢淮反悔。
躺在帐篷里,柳舟洲睡意全无,这一天发生的事太多,她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总觉得不现实,害怕一闭上眼,发现只不过是美梦一场。
谢淮略一思索,下令道:“先用行军绳把他们全部绑在一起,集中看顾。”
耶律王子又恼又恨,“你竟然设计我!”
“不用他老人家千里迢迢去上京,孤就在这里等他。”谢淮盯着他的背影,斩钉截铁道。
可对方都是老狐狸,怎么会给他留下证据,他最后想到柳舟洲说的鲁玛公主生前每日都吃很过菓子,他查到这些菓子都来自御膳房,菓子里下了西戎王室独有的密毒,食多了必死无疑。
谢淮点点头,“孜拉全都招了,你的祖父祖母没有通敌卖国,当年通敌卖国的另有其人,你祖父一家是被人诬陷了。”
俩人手拉手往谢淮的帐篷走,汩汩暖流从他粗粝的大手传到她的身上,她心里仿佛流淌这一汪春水。
塞外的夜,清冷舒爽,天蓝的不像话,连星星都比上京的大了几分。
低头打量她的男子凝眉,“笑什么?”
“谢淮,不要血口喷人,你有证据么?”说这话的时候,耶律王子刻意挺直了胸膛,可他的声音里已有一丝惊慌。
“你怎么用五百人就低过我三千精兵?”耶律王子心有不甘,也不愿相信。
柳舟洲把拦腰抱住他,把头搁在他的肩膀,“殿下,
谢淮抹了抹剑上的血,轻笑一声:“如果这个外国使臣勾结后宫,蒙蔽皇帝,诬陷储君呢?”
“那就请王子殿下去牢里问问你亲爱的孜拉大人吧。”谢淮对锦夏点点头,“压他下去。”
柳舟洲突然想到一件事,“这个孜拉在我祖母身边很久,又为西戎皇室效力,她知不知道祖父的事?”
谢淮莞尔,“醒了就想来看看你,见你睡的香,不舍得叫醒你。”
谢淮轻笑,“当然,否则我怎会放心让你跟他走。”
谢淮确实累了,他已记不清自己多久没睡觉了,这会尘埃落地,他的一颗心也松了下来。
柳舟洲睡的正香,小脸突然皱了起来,她眼皮动了动,小扇子般的羽睫掀了起来,“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谢淮吁了一口气,转过身,对上柳舟洲疑惑的眸子,他眉心舒展,倦声道:“待会给你解释。”
地上趴着的西戎使臣彼此悄悄交换了眼神,眼角偷偷露出一点笑意,国主来了,他们就有救了。
“是。”那人得令后立刻带着帐内剩下的西戎使臣走出了王帐。
柳舟洲抬睫看他布满红血丝的眼睛,他必定是星夜兼程,才及时赶到,心里一阵柔软,她轻声道:“殿下速去休息吧。”
耶律王子扭头,不敢置信的看着谢淮,刚想说什么,被锦夏一把推倒门外。
“是,殿下。”锦夏压着耶律王子往外走,他还不死心,粗鲁的喊道:“谢淮,我明日若不能出现在乌勒王城,我父王定会派兵荡平大兴皇宫。”
原来那日谢淮从柳府出来,就没打算真的让柳舟洲去西戎,摸清了对方的意图后,他将计就计,一边佯装为和亲的事与皇帝闹翻,一边查耶律王子勾结贵妃的证据。
谢淮扶柳舟洲走到一旁坐下,倨傲道:“王子大费周章陷害孤,孤自然要礼尚往来。”
他把这些菓子带去地牢给孜拉大人看,她一看就明白了,耶律王子心狠手辣,为了达到目的,族亲的公主都可以牺牲,又何况是她呢,谢淮许她说出真相后,给她自由,她这才道出了西戎王室的狼子野心。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睡着。
谢淮搓搓手帮她擦去眼泪,“这个只有西戎国主知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他揪出来的。”
耶律王子青筋暴起,仿佛随时能崩出血来,忽而他又笑起来,桀骜的说:“谢淮,本王是西戎使臣,量你也不敢动我,否则各国都知道你们大兴国是怎样接待外国使臣的了?”
“哼,”谢淮不屑一顾,“五百都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