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近一米九的身体轰然倒下,大半拱在秦山身上,真的好重,秦山只能把腿从他身下拔出来,下床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面上,任劳任怨地把习俪珉在床下的身子给挪到床上去,给他盖好被子,还给他掖了被角。
他把习俪珉撞到的零碎东西规整好,又找了几个泡沫垫子铺在床边,忙乎乎地缩着脖子找出冬天的羽绒服,披在身上,躺下。
秦山再次看眼被他一人占满的小床,犹豫了。
习俪珉被抓了个现行,毫不亏心,面对秦山的问题沉默不语,甩着步子走迷宫一样穿过过道走到秦山床前,夹带着满身酒气,秦山身着单衣坐在床上惊讶而不解地望向他。
再次入睡前,他不放心地叮嘱道:“想吐的时候叫我,我来收拾。”
这一辈子有几人能遇上曾经嫌恶自己的客人深更半夜地闯到人家里,把主人赶走,自己理直气壮地要睡床上的?
秦山就算是头猪也该被这动静给惊醒了,他掀开被子坐起来,被刺眼的手电筒的光亮一射,迷迷瞪瞪地揉了下眼睛,打开灯,口齿不怎么清晰糯糯地说:“什么人?”
“你认真的?”秦山耐心地问道。
秦山实在是捉摸不透他了,反正他在哪儿也是睡,“嗳,”他应了声。
白炽灯灯光普照,让偷摸进门的习俪珉和秦山毫无阻碍地大眼对小眼。
秦山关上手电筒和房里的灯,屋里变回黝黑。
秦山愣了下,反应过来不禁失笑,即使面对这样荒唐的境地他笑起来也温温柔柔的,一副好脾气的样子。
就在他转身想要寻个地方将就一晚时,习俪珉突然睁开眼睛从被子里伸出手拉住秦山手腕,“别、走远了,睡我旁、旁边”他用平板的语气断断续续地说道。
回应的只是习俪珉轻微的酣睡声。
不久前明明还是一副嫌弃的要死的样子,秦山生怕自己听错了。
就在这时,习俪珉被酒精麻痹的大脑灵活地想出一个好主意,他松开秦山被他攥的泛白的手腕,手臂轻松及地地一拍地面,聪明说道:“就睡在这儿。”
这张小床对于习俪珉有些小,他的脚腕还露在外面,躺在床上显得委委屈屈的。
习俪珉弯腰去扯秦山的胳膊,神色严肃语速极快地说道:“你下来,我要睡床上。”
“下来”习俪珉舌头有点大地说道。
习俪珉有些不耐,重重一点头,却听见脑子里七荤八素地响了几声,脑袋变得有千斤重,抬不动了,便一头栽倒在秦山身上,手机脱手摔到地上。
机上的手电筒走进来,随后掩上门,黑影挪动两步,“咣当——哗啦——”不知来人撞到还是踢到了什么,乱哄哄的一阵声响,仿佛一出演出失败的交响乐,其中还夹杂着几声不耐烦的咒骂。
秦山:“什么?”
秦山被自己这一想法给逗到,眼睛弯成月牙状。
“你怎么会在这儿?”秦山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