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这位高龄产妇有惊无险挺过了危险期,安全出院。不过这个小生命尚且脆弱,听人说生出来的时候只比巴掌大不了多少。
她把手在围裙上胡乱擦了几下,把唐欣抱起来,指着她鼻子:“你二哥呢?”
“那你三哥呢?”她瞅了瞅凌乱的四周,只看见皮衣皮裤皮靴子的杀猪匠和忙得上接不接下气的大人们,于是纳闷,“他们怎么都不见了?他们都没饿?就你好吃。”
“二哥?二哥和张家的哥哥们玩火炮去了。”
“不是,”唐欣揉了眼睛,“三哥把门关起来不让我进去。”
闫二婶瞪着突出的鱼眼,扯着尖利的嗓子对唐欣道:“你你你,给我滚出去!再在这里瞎晃,老子打死你!”
小孩长势不错,跟同龄人没有什么区别了。
“那你大姐呢?”
这话犹如晴天霹雳,唐欣脚下一个急刹车,身体却在往前奔,电光石火之间,就摔到在乡间院子里的泥地上,摔得胸口一阵闷响。
唐欣眼里噙着泪,显然是年幼的身体经不起疼痛的折磨:“妈,我饿了。”
妇人那时候也是心寒的,却没决计养不活,省吃俭用的把全副心思都放在了她身上。
“看到没有,你再跟着我,我让杀猪匠把你当猪杀了,天杀的小克星,你可要愁死我!”
她迈着蹒跚的步子,在房子里东奔西跑,一个小女孩——大概四五岁,也跟着她。那是她的女儿。
闫二婶的眼神马上就软了下来。
妇人年纪四十见多,生产这个小孩儿的时候街坊邻居都替她捏了把汗,生怕她出半点差池。
妇人姓闫,是唐子豪二婶,那个小孩名为唐欣,是唐子豪堂妹。
蒸屉上的黏皮包子。
闫二婶又恨又气又无可奈何,她把盆子搁在地上,里面明晃晃的都是红艳艳的血——猪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