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拓推开最后一扇门,见到了他自儿时起便仰望至今的心中明月,一时间竟有了类似于近乡情怯的感觉,迟迟不敢上前,更不敢开口。
等收拾好一切出门,李芸才发现李拓还没有离去,候在门外等着再次宽慰自己,心中不禁升起几分暖意,暗暗感慨,真是没白疼他。
见叶凝丝把她忽略个彻底,李芸更是怒不可遏,上前拉着她说,“你知道叶凝竹现在什么修为了吗?你这样子下去还想不想做这个圣女了?!”
李芸被叶凝丝激的火气更甚,本想厉声呵斥她不懂自己苦心,随即发现了她刚刚拍在桌上的是什么东西,滔天火气立刻被转移了方向,“和你说了多少次圣女令要好好安放你怎么就是不听!摔坏了你还怎么进圣女殿!”
圣女殿中无人打扫却一尘不染,是因为有千百颗避尘珠、避水珠、避火珠和定风珠星罗棋布地镶嵌其中,由它们保持圣女殿千百年不变。
李芸气得半响没说出来话,李拓忙上前安抚她却被她拂开了手。
黑衣人们虽没了听觉和视觉,但对灵力感知敏锐,李拓入殿后封死了周身灵力,全凭轻功行动,或许还是得益于早年的经历,他身姿轻盈矫健,轻而易举地避开了里面更换神珠的黑衣人,畅通无阻地进入了内殿。
“你怎么和你表哥说话呢,你也知道自己不孝,这么多天都不回来,你如今回来做什么,还嫌气我气得不够狠吗?”
是以,每隔十年叶家便会暗中派出专人,封去听觉和视觉以灵力探路更换圣女殿中的神珠,这天内外殿之间的大门也会被打开。
“坏了刚好就不进了!你以为我真想去那个破地方天天清修苦练,没劲透了!”叶凝丝不欲再和她就这些重复了无数次对话浪费时间,挥开她起身,褪去了厚重长袍去里间泡澡。
“我本就不想做这什么圣女!是你非要让我做的!当不了更好我还乐得清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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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令牌,倒真被衬得有几分端庄圣洁,只可惜她一开口便难掩讥讽,使得一切表象消失殆尽。
见李芸这般不依不饶,叶凝丝到底还是忍不住了,把手中刚卸下的圣女令“啪”的一声拍在了桌子上,转过头就和李芸吵了起来。
李芸看着她的背影气得又是半天没说出话,稍稍平复了气息便赶紧拿起桌上的圣女令,仔细察看了一番后小心地放进了一个铺着绒布的匣子里收好。
“表哥,你可真是闲的很,天天往这里跑,可比我这个亲生女儿都孝顺。”叶凝丝一进门便听到母亲又在指责自己,而李拓还在一边连连附和,不禁心生怒意。
但凡事总有破绽。
李拓说完不禁屏住了呼吸,等待她的回应,等了片刻,才见她缓缓转过身望着他,但没有任何表示。
“你,你……”
时间紧迫,他按耐住心中澎湃的情绪,提剑上前遥遥地向她行礼,开口道:“圣女安好,我,我是李拓,当年我刚到叶家便想拜您为师,但您那时觉得我资质太差,这么多年我日日苦练从不敢懈怠,自认为已小有所成,绝对不会像顾久安那样让圣女蒙羞,您,您……现在能收我为徒吗?”
不过这等私密只有叶家的家主长老层次的人才知晓,没想到被李芸意外探听到,又毫不设防地当做奇闻异事讲给了李拓听。
叶凝丝在圣女殿住了几日住得浑身酸痛,现在只想好好泡个澡,听见李芸的话心中无比烦躁却不想和她争吵,强忍着没有发作,继续自顾自的卸下腰上的圣女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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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芸怒气冲冲地跟着叶凝丝进了屋,对着正在镜前卸除圣女头饰的叶凝丝喊道:“你对我厉害算什么本事,真有本事把修为提上去,把叶凝竹比下去!”
这样一座的巍峨的宫殿自修建以来只允许历代圣女居住,且只有在任的圣女可以入住内殿,未上任的圣女只能凭圣女令进入外殿参拜修行,除此之外无人能够进入窥得里面的景象。
可即使是宝物也总有坏的一天,便需要有人定期去更换。
叶家的圣女殿以圣女峰为基,依山巅起伏而建,山殿一体,远远望去似是一座青山捧起了一座庄严肃穆的天上宫阙。
夜半时分,一群黑衣之人来到殿前,随后殿门似有所感缓缓开启,只是几息的功夫黑衣人们全部进入圣女殿,殿门随即关闭。
一日夜间,李拓拿着剑隐在圣女殿殿前的树影中,静静地等待着更换神珠的那批人到来。
过了片刻,李拓现身在圣女殿门前,以手中圣女令开启了殿门,闪身进了殿内。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中刚刚偷来的圣女令牌,心中有几分惆怅:“这么多年了,这本事倒还是一点没忘。”
她没想到李拓心有所系,竟牢牢记在了心里,还暗中查出了所有细节。
“这是我的行宫,我自然是想回便回,谁看不惯可以走。”叶凝丝冷冷地甩下一句话,径直地越过两人向屋中走去,倒是她身后的侍女们走到两人面前时停下行了个礼,然后又匆匆跟上她们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