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峥从后面取了她的眉笔，细细在她脸上轻描两笔，淡然道：往日之事不可追，这是我从母亲和晚娘身上学到的。蕊娘，我是真心喜欢你，以后我们还有大把时间，不要辜负。
偷偷珍藏至今。
既然已经知道？又为何娶我？
林蕊心头一酸，埋在他的胸膛前，眼泪掉下来。
过了一会儿，陆峥要去一趟马车，帮她拿披风，让她在此处等一会儿。
林蕊侧对着他，并不看他的脸，轻声道：哥哥瘦了。
日光斑驳，照在林桀的袖子上，落下一片光痕。
竟然如此。
林蕊霍然回头，惊疑地看着陆峥。
顺流而下，如此最好。
她怔然，眼泪生生落了下来。
她不知说什么好：那，那你还
等陆峥过来了，见得林家兄妹二人都冷着脸，互不说话，像是陌生人一般。
泪光在眼眶中闪动，她没忍住，颤声道：阿兄，你想过我吗？
他走到那片青青草地，在那里坐了良久，最终把那半截玉钗扔进溪中。
他问：你你们如今过得可好？
林桀看着陆峥渐渐走近的身影，平静地对她道：没有。
她说：我很好，夫君他，很照顾我。
林桀看着二人远去的身影，低头看着掌中那半截玉钗。
林桀看着她青春的面庞，欲言又止，终于伸手撩过她耳边的碎发。
他沉默地把玩着棋子，说：以后不会了。
恍然间，他的身影高大起来。
可在她出嫁前的那日，他又去了她的闺房，将它带了出来。
她怯怯道：我上次听嫂嫂说，你总不回家。
他紧握她的手，她蓦地感到一片温暖。
那就好。
他干脆不要娶她算了，又为何自讨苦吃。
陆峥见了林桀，自然是一通叙话，攀谈起来。
她颤声道：那日？是哪日？
林蕊静静坐在旁边，看天高云淡，白鹤高飞，细草微微，还有旁边的林桀。
陆峥为林蕊围上披风，又看了眼面无表情的林桀，牵着她的手，说：夫人，走吧。
她红了眼圈，别过脸去，不肯再看他。
爱情就在某个偶然的瞬间降临。
他说：最初去桐山的那次。
当初，是她说，以此钗作夫妻，分了一半给他，他没有要。
当夜，林蕊坐在镜前梳妆，陆峥慢慢从后面过来，握住她的肩膀：夫人今日，想同他说的都说完了吗？
还有那夜空旷的星空，青青的草地。
他是瘦了，脸庞经历过风霜，但目光熠熠，并非失魂落魄，依旧是当初的那个清俊的郎君。
她想起桐山那夜，他突如其来的吻，他带她骑马疾驰十里，奔过无人的街道。
细细的风声掠过林海，也掠过她的耳边。
独自一人步入林中，没想到林桀竟然坐在旁边的亭中。
陆峥淡然道：那日在桐山，我并未离去。
他说：是，这两年朝中事忙。
生如幻梦，幸而有知心人作伴，夫复何求？
除此之外，就是无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