壬年咬牙，手机一扔跑出了房间。

    他将鸭腿还回去，谢谢，它不需要。

    两人站在屋檐下，老太太手指隔壁院子里晾晒的黑色蕾丝底裤，正在太阳底下闪闪发光，尤其扎眼。

小裤裤

    她跟在旁边，她怎么去收内裤。

    干嘛？

    壬年去了，几分钟后回来，带话说：他自己在外面吃饱了。

    老太太举着手比划：我看他家院子里晾了条女人的内裤，昨晚应该是来探望他顺便过夜了的。

    壬年去了夜市，约莫半小时后再出现在他家门前，手里拿着个刚烤出炉的大鸭腿。

    不想去。

    她怎么不知道这回事。

    为什么这么说？

    两个人呢大眼瞪小眼，她手叉着腰，半响后转身气呼呼地走了。

    老太太颇是意外：这又是怎么回事，他前段时间不是都过来一块儿吃的吗？

    丁字裤还是收晚了一步。

    叫他来干嘛

    没什么，我出门一趟。

    壬年跺脚：它怎么不需要了，口水都快流到地上了。

    这个某个人，难道是指我吗？

    魏歇没让，堵在门口，就在这里说吧。

    她口气有点别扭，倒不是不情愿，就是这一时半会还没想好怎么面对他。

    魏歇开门，看向来人，干什么？

    她将鸭腿叫给他，喏，买给大黄的，快去哄哄，小心它不理你了

    态度不冷不热的。

    你跟出来干嘛

    老太太坐在客厅看电视，见她火急火燎地出来，还以为她有什么急事，这是怎么了？

    壬年下班回到家，喝水解渴时，老太太从房间里出来问她：小魏是不是谈女朋友了？

    小肚鸡肠。

    老太太不晓得她心里的小九九，只管吩咐：你去叫来就行，我打听打听。

    魏歇进了屋里，片刻后拿出来个纸袋交给她，物归原主。

    坐久了，出来透透气。

    你

    不出去了，天太热。

    减肥。

    老太太打量她，猜测：你们是不是吵架，他生你的气了？

    就是那条，款式一看就是年轻女孩子才买来穿的。

    壬年无话可说，放下水杯借口进了屋子里，头一件事就是打他的电话，铃声刚响起，又担心隔墙有耳，挂掉改为发信息过去，焦急地等待，他跟故意作对似的，拖了十多分钟才回信，说现在没空，要傍晚六七点钟才回来。

    不聊他了，咱们吃饭。

    壬年抿唇，冲他轻扬下巴：去不去遛狗？

    她小声嘀咕，魏歇低头，大黄蹲在他脚边，仰起狗头嘴馋地望着他手中油渍渍的烤鸭腿。

    她撅着嘴嘀咕，一副不想提的样子。

    怎么啦，不是要出去一趟嘛？

    见她要走，魏歇把人喊住：等等。

    我怎么知道，不吃就不吃呗

    他轻飘飘两个字，壬年心窝子一梗，怀疑他在内涵自己。

    壬年欲哭无泪，只好回了屋里。

    你自己心里清楚。

    你前段时间才给我换的老花镜啊，忘了嘛？

    论起任性，跟某个人相比，我自愧不如。

    当心点，喝个水都能呛到。

    他望着纤瘦的背影，砰一声用力关上了门。

    不去。

    她夸张地翻个白眼，我跟他有什么好吵的。

    洗过澡，壬年回房间屁股往凳子里一坐，边啃鸭腿边自言自语，时不时掀窗帘看一眼窗外，可惜等到十一点都打哈欠了，外面的水龙头都没响

    呵。

    因为她表现得太着急，老太太不放心跟了她出来。

    她假装不清楚，拍拍他横在门前的胳膊，有点事找你，进去坐着说。

    正是在太阳底下暴晒了一整天的小裤裤。

    此言一出，角落趴着的大黄可怜兮兮地呜呜一声，壬年为狗打抱不平：想不去就不去，有你这样任性的主人嘛？

    她抱臂懒洋洋地转身，姿态傲娇，还以为他改变了主意。

    她心虚地回答，也好奇了：隔那么远，你怎么看见的？

    她自己去收。

    傍晚，吃饱饭，洗好碗，有人敲响隔壁邻居的门。

    老太太给她拍背顺气，边向她打听：你见过他女朋友啦？我看你最近跟他走得挺近的。

    壬年一口水呛到喉咙，咳得满脸通红。

    壬年合上纸袋，气汹汹地拎回了家。

    菜炒好端上桌，壬年洗手准备吃饭，老太太吩咐她：去，去把小魏叫过来一块吃。

    没有

    内裤就这样在太阳底下挂着，直到六七点钟男主人回家了才收进屋里。

    为什么。

    你才要减肥，你全家都要减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