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女孩再次举手：温莱，她为什么要和男人睡觉？女人不行吗？

    几个孩子笑着进屋，窗户映出温暖的灯光。

    至于魔鬼

    瑞安就坐在床边，罔顾魔鬼阴沉的瞪视，用低沉缓慢的语调讲了个简单美好的冒险童话。

    英勇的公主杀死巨龙，解救了王子，但是拒绝了他的求婚。

    后来，温莱的呼吸就低了下去，缓缓地消失了。

    岁月轮换。

    温莱抬头，看向花坛这边。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

    但那些曾经昙花一现的人，那些挣扎着努力生存的人，那些怀揣着理想前行的人都不会被忘记。

    墨罗米尔在墓地徘徊数年，直至瑞安去世，他妥善安置了这个人类的丧事，才悄然离开。

    克罗小镇某户人家正在招待邻居，客厅不时传出男男女女的笑声。

    曾经年轻的温莱成了银发苍苍的老人，她熟识的朋友也先后去世。

    同样没有结婚的温洛在某个大雪纷飞的早晨预知到了生命的衰竭，他为沉睡的温莱盖好被子，将朴素的、刻着两个相似名字的银戒套进她枯瘦的无名指。

    两个年幼的孩子坐在庭院的草地上，身边歪七扭八地放着兔子玩偶和摊开的图画书。有着铂金色长卷发的女孩捧着厚厚的硬壳书，语气认真地朗读着书里的内容。

    商量好郊游的事情后，瑞安本来要走，却被温莱喊住。

    玛姬亡故于一个阳光烂漫的春天，作为西捷的传奇，无数人悲哀吊唁，追忆她此生赫赫战功。

    西捷新历五百三十一年。

    巴托伊修德愤怒地咬住精灵的手掌，尾巴拍打着地面：唔唔唔唔唔

    后面的糟糕发言，被精灵用力捂住。

    此后数百年，西捷无人见过精灵的踪迹。

    温莱醒来，到处找不见兄长的踪影。最后是侍女发现了他这位优雅克己的老人，安静坐在庭院的藤椅里，身上覆盖着厚厚的雪。他合拢的掌心里，握着没有融化的雪兔子。

    正文完

    莉莉与希亚终身未婚，相守相携，相继病丧。

    隔着花坛和蓬勃茂密的绿植，黑发红眼的魔鬼向草地上的女孩伸手，嘴里乱七八糟地叫嚷：呜哇啊啊是幼崽温莱！太小了感觉可以一口吞进胃里唔唔唔

    温莱和温洛的墓碑几乎挨在一起。葬礼结束时，许多人感慨这对兄妹一生的功绩，却不知晓他们之间有更为隐秘的联系。

    光线逐渐黯淡的庭院里，魔鬼和精灵低声争执着什么，微风拂过草地，摊开的书籍又翻了一页。纸上模

    进去吧，晚餐要开始了。今天有你喜欢的苹果派。

    她说，我想听。

237 结局&作者的话

    温莱闭上眼睛听，一只手被墨罗米尔紧紧握着。黑肤银眸的精灵沉默不语，唯独呼吸泄漏了他难以控制的情绪。

    世界依旧在运行。

    全程主持葬礼的瑞安没说什么，任由泥土覆盖了西蒙的尸体。

    下葬的时候，步伐沉重的异兽突然跃进墓坑，伏在棺木上咽了气。

    温莱默默放下书，漂亮的蓝眼睛望着对方，很苦恼地皱起眉头：唔，我也不知道

    精灵和魔鬼都不敢动了。

    有个同样铂金发色的小少年推门出来，微笑着拉起温莱的手。

    温莱轻轻哇了一声，挽住麻花辫女孩的胳膊，太好了，我可以和伊芙分着吃！妈妈的苹果派是世界第一！

    什么声音？

    墨罗米尔压制着胡乱扑腾的巴托伊修德，低声警告：不准出现，你会吓到她。总之，先看护她长大再相认

    生命没有配角，命运并非注定。

    大陆几个国家分裂又融合，融合又分裂。

    魔鬼只是古老传闻里的恐怖存在。也许有人召唤它们，但响应者绝不会是巴托伊修德。

    向前走吧，即便满身伤痕。

    给我念个睡前故事吧。

    半年后的一个夜晚，温莱和往常一样，喝了热牛奶，被墨罗米尔搀扶着躺在床上。瑞安进来询问第二天的日程，因为天气暖和，他们打算去郊游。

    文化不断传承，时代向前踏步，历史蒙上灰尘。

    她的葬礼来了很多人。认识的，不认识的，年老的和年轻的。曾经受过她教导的魔导师嘶声痛哭，有过并肩作战经历的老将军也泪水纵横。萝丝将百合花放在她的怀中，很久都不愿离开。

    金发女孩儿顿了顿，重新读这一段：公主打败巨龙，拒绝了王子的求婚，然后继续踏上冒险的旅程。她在王宫外面见识了更广阔的世界，见识了形形色色的人。她可以毫无形象地喝酒，野蛮地打架，痛快地和男人睡觉。她不美丽，也有些懒惰，可是她过得很快乐。

    扎着棕色麻花辫的小女孩犹豫开口：可是，巨龙也很帅，它好像没有做过什么错事，只是把王子关了几个月可以不杀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