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们考上同一所高中，分在不同班级，偶尔也会在学校里打个照面，只是谁也不会跟谁打一声招呼。

    那与你何干。时妤像是被他的话刺痛，连证件也不要了，径自转身离开。

    有的人能和爱过的人重新成为朋友，有的人不能。

    我那时候，很认真地喜欢过你。他凝视着她的眼睛，目光里百感横陈，后来我再也没能爱上别人。

    因为初中同班，高中同校的缘故，她和郑予行之间有许多共同的好友。所以尽管后来很多年里彼此没再说过一句话，却依然可以在朋友们的动态里看到对方的头像。

    郑予行的目光落那张照片上，这张证件有十年的有效期限，显然还是她高中时候拍摄的照片。

    他十二岁的时候就认识了她，初中三年里每天都跟她嬉笑打闹，估计是那一段岁月亲密过甚，用光了他们之间所有的缘分。

    那时候学业压力十分沉重，他无暇顾及那些心思。他想，她初中时期那么优秀，总会慢慢冲上来。

    时妤懒得搭理他，只是伸出一截手臂：请你把东西还我。

    你比我更堕落。他笑了笑，眼睛里却溢出几分怅然来。

    时妤狐疑地问道：你是？

    时妤长眉一挑，果断点了拒绝。

    他们曾经约好考同一所高中，同一所大学，他两次应约，她却没有如约而至。

过期不候 （3）

    她厌恶这个头像。

    那时候她脸上还挂着婴儿肥，他的嘴角微微勾起，总算找回了与记忆里重合的模样。

    他和时妤都属于后者。

    过了半晌她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显示来自寒城的号码，她以为和工作有关，便按了接听键。

    时妤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并没有挪动身体的意愿。

    时妤愣了许久，审视他认真的眉眼，不禁嗤笑了一声：你不会想告诉我，上次在酒店，你是第一次吧？

    他与时妤，认真算起来，已经认识了整整十五年。

    大年初三，二老外出走亲访友，时妤宅在家中刷着微博，微信突然弹出一个好友请求，她看了一眼那人的头像，动漫少年工藤新一。

    时妤，我在你家楼下。

    你堕落了。时妤摇了摇头，想起年少时的光景，小时候你跟女生说话还会脸红。

    她的心里，应该比他更为介怀。

    他知道他喜欢她，可是那时候年纪太小，脸皮太薄，父亲极为严苛地盯着他，他没有对任何人承认过对她的感情。

    时妤想起那天晚上的烂事，把窗户啪的一声关上，又拉起了厚厚的暗蓝色窗帘，冷硬着语气回他：我不要了，你丢了吧。

    后来他跟她考上了同一所高中的不同班级，高二会有一次新的分班，他暗自努力，考上重点班，以为能和她再度重逢。

    十八岁那年，他一个人站在他曾和时妤一起约定的那所重点大学门口，才发现自己或许早就在三年前的那个夏天里错过了她。

    时妤走到车前，敲了敲驾驶座的车窗，郑予行缓缓摇下车窗，露出一张细皮嫩肉的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我的确没有谈过恋爱，不过，在美国留学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外籍炮友。他抬起头直视她，十分坦诚地回答。

    手机里传来低沉陌生的男音，她走到阳台前往楼下看了一眼，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别墅区的林荫道上，车身被高大繁茂的绿树遮住了一角。

    上车。他看了一眼她十分随便的家居服，视线落到那双单薄的拖鞋上，寒冬腊月里，她竟然光着脚就出来了。

    但时妤却没有考上重点班，他后来才打听到，她在高中的成绩并不出色。

    上了大学，各奔东西，天南地北，十八岁以后，他再也没有见过她。

    她在房间里翻箱倒柜，终于确定他没骗她，踩着拖鞋下了楼。

    郑予行。他坐在车里，修长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摩挲，你有些东西落在酒店了。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曾经到底有没有喜欢过你吗？郑予行看着她细嫩白皙的脖颈，两截玉白的锁骨十分突出，被冷风刮得透红，皱眉道，你上车，我就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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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中的时候她的成绩在他之上，为了能跟她考到同一所高中，他拿出头悬梁锥刺股的韧劲，每天埋头苦读。

    她在心中暗暗嘲讽，这人还是跟以前一样，自私至极的内里，偏偏又裹着一层斯文败类的皮囊。

    我以为你能考上那所大学。他的声音很低，几乎微不可闻。

    身份证也丢掉吗？他的语气波澜不惊。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还我。

    初中的时候她和郑予行做了两年同桌，他热衷于在每个假期结束时眉飞色舞地跟她分享《名侦探柯南》里的剧情，很多个晚自习结束后回寝室的路上，他会装神弄鬼地突然跳出来吓唬她。

    郑予行看着她的背影，突然后悔自己的失言。